自从高杰的新政推出来之后,朱子贤感到很欣慰,觉得高杰的才干和胸怀都比她预估的还有高,她甚至认为,人界很难再出象高杰这样的人物了。
她知道高杰能推出这份新政,是基于已经能够控制大局,但这个大局稳不稳,还言之过早,不过她相信,以高杰之能,一定能还天下一个前所未有的清明世界。她很赞同高杰的说法,对规矩的敬畏,远胜于对权力的敬畏,只有天下人都敬畏律法和规矩,这个天下才能避免残酷的轮回,才能免于落入某些狂妄之徒的手中。
现在,她已经把高杰的成就当成她的成就,所以,她开始为高杰的喜而喜,为高杰的悲而悲。她知道她的初心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无心尊者,现在,她只是高杰的妻子。但这种局面能维持多久,她不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今天,她得知路小凡给高杰推荐了木雀门的杨修,心里也很高兴。她知道杨修,就是这个杨修,之前把无果尊者他们打得落花流水。而且她知道,杨修能打败无果尊者他们,靠的不是武力,而是真正的智谋,所以她认为杨修是个智者,有这样的智者帮高杰,高杰便是如虎添翼。
在朱子贤为高杰的未来联想翩翩的时候,宫女进来禀报,说是国师无果尊者在外求见。听到是无果尊者来了,朱子贤收起思绪,让人传他进来。
无果尊者进来之后,正要给朱子贤行礼,给朱子贤阻止了。朱子贤说道:“无果师兄,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管这些繁文缛节。”无果尊者听她这么说,也就算了。
“无果师兄,听说陛下让你和无花师兄亲自去接那个杨修,可看出陛下对这个杨修给予厚望,以你们之见,这个杨修怎么样?能不能尽心尽意辅助陛下。”
“师妹,现在你的眼里都是高杰,可别忘了,这个杨修可是杀了不少我界的高手。”
“两军对阵,伤亡在所难免,这笔账不能这样算。”
“如果他现在不投靠陛下,那账又应该怎么算?”
“师兄,你这样问我,纯粹是给我出难题?”
“师妹,不要说我不提醒你,以后这样的难题会越来越多。”
朱子贤看了看无果尊者,问道:“师兄有什么好建议?”
“该断当断。”
朱子贤知道他的意思,不由沉默了。
无果尊者又说道:“现在你对高杰付出越多,以后你的痛苦就越多。”
“师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不多言了。”
“请问师兄,今天师兄觐见所为何事?”
“有人要见你。”
“谁?”
“还能有谁?”
朱子贤一惊,问道:“她来京城了?”
“不错,现就在我府上。”
“她现在要见我吗?”
“不是现在,是晚上。”
“好,你回去跟她说,我午夜过府。”
无果尊者看了看朱子贤,然后说道:“去见她之前,最好先想好想说什么。”
“无心知道,谢师兄的关心。”
无果尊者退了之后,朱子贤的心再也无法宁静。之前,圣女都是派人来传话,这次亲自来,必有重要的事情吩咐。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她自然知道,这也是她内心最恐惧最不想听到的事情。
无果尊者的国师府,是以前礼部大臣的府邸,位于皇宫的东南面,离皇宫也就三里路,是京城最知名的府邸之一。这次的天下之争,除了朱子贤之外,功劳最大的就是无果尊者了,高杰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无果尊者虽是魔界中人,但该给的殊荣还是要给的。
午夜之后,国师府除了无果尊者的主人厅房之外,其他地方都已熄灯,偌大的府邸,安静得能听到猫跳的声音。而此时,无果尊者正坐在一张茶几旁,用心地看着煮茶的炉火,而坐在茶几上位的,则是一位蒙面的黑衣女子。
无果尊者边煮茶边说道:“圣尊,无心很快就到,你稍等片刻。”
那黑衣女子说道:“现在她贵为皇后,让她屈尊来这里,倒有点委屈她了。”
“无心成为人界皇后,不过是顺势而已,并非她贪念皇后之位。”
“你不要替她辩解,本尊没有怪她之意。”
“圣尊圣明。”
突然,那黑衣女子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不用在外偷听我们说话。”
她的声音刚落,门外已经想起朱子贤的声音:“无心求见圣尊。”
“好了,快进来。”
而这时,茶刚好煮好,无果尊者把茶倒进茶壶,然后拿起茶壶,摇了几摇,说道:“师妹真是好口福,我刚好煮好茶,你就到了。”
朱子贤在黑衣女子的对面坐下,说道:“师兄的烹茶技术一直都是一流的,能喝到师兄亲自烹的茶,无心真的是很有口福。”
无果尊者先给黑衣女子添了一杯,然后又给朱子贤倒了一杯,最后才倒给自己,然后说道:“师妹,你这是托圣尊的福,如果不是圣尊今天在,别想我三更半夜的给你烹茶。”
朱子贤说道:“谢圣尊,谢师兄,让你们久等了。”
那黑衣女子端起茶,呷了一下,然后说道:“无心,你不要紧张,今天本尊来,只是想跟你们聊聊天,别无他意。”
“是,圣尊,圣尊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尽管问无心,无心一定知无不言。”
“你们现在的情况,无果已经告诉本尊了,你们做得很好,本尊很满意。”
“谢圣尊的认可。”
“高杰的表现大大超出本尊的预想,他之所以有这么出彩的表现,想必你出了不少力。”
“回圣尊,高杰本就是个不世出的人才,以前只是没有机会展现而已。”
“嗯,你说的有道理,如果高杰是个废才,你怎么帮他,他都是废才。”顿了顿,她又说道:“打败袁弘,本尊并不觉得意外,但他能收服独孤燕他们,那可是比打败他们都难。”
“这点高杰的确做得很漂亮。”
“既然我们已经帮高杰夺得天下,那接下来该是他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回圣尊,现在天下刚定,还不稳,高杰应该不愿意这时候再燃战火。”
“他当然不愿意,但这是他必须还的,不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
“无心认为他还债的时机还未到。”
“此话何意?”
“圣尊,无心分析过,后期仙界一直不再插手此事,应该是已经默认高杰为人皇。当然,仙界之所以这么安静,主要是因为高杰善待那些藩王,让仙界没有借口开战。”
“本尊想知道的是如何才能让仙界开战,而不是仙界为何没有开战。”
“想逼他们开战,其实也不难,只需要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把那些藩王全杀了。”
“既然这样有效,那就让他把那些藩王全杀了。”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因为那些藩王现在对高杰还有防备心,想杀他们不容易,只要高杰一动,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围攻高杰。”
“这不是很好吗?”
“这样不好,这样又回到之前的混战状态,不利于我们集中力量歼灭仙界。”
“那你认为什么情况下仙界才会联合起来,与人界为敌?”
“高杰一次性把那些藩王全部消灭掉,如果能做到这一点,仙界各门派便失去了支持的点,就不会各自为战,而是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高杰的身上,这样一来,他们就会目标一致,联合起来对付高杰。”
“嗯,你的分析非常精准,果然不愧是有名的智者。”
“圣尊过奖了,无心只不过是已经了解仙界与人界之间的渊源而已。”
“你不要谦虚,你的确已经看到问题的本质。”
“圣尊,无心虽然已经看到这个点,但要启动这个点,却还不是时候。”
“那你认为什么时候才是最佳的时候?”
“等那些藩王完全信任高杰的时候。”
“你认为他们会完全信任高杰?”
“会,高杰有过人的魅力,而且愿意做自我牺牲,时间久了,那些藩王自然而然就会信任他。”
“你觉得这个时间需要多久?”
“无心很难精准预判这个时间。”
那黑衣女子沉吟了下,然后说道:“本尊再给你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如果你还没有什么作为,那本尊就用自己的方式来处理了。”
朱子贤迟疑了下,然后问道:“如果无心的计策失败,请问圣尊准备用什么方式来解决?”
那黑衣女子冷冷说道:“换掉高杰。”
朱子贤一惊,说道:“圣尊,我们很不容易才让高杰夺得天下,如果换掉高杰,那我们不是要重新走一遍高杰之路?”
“不用那么复杂,直接用人取代高杰即可。”
“当今人界,还有谁能取代高杰?”
“这个不用你操心,本尊自有决择,现在你只能二选一。”
朱子贤按捺住内心的狂潮,说道:“圣尊,无心会尽力完成任务。”
“本尊只看结果。”
“是,无心明白。”
那黑衣女子点了点头,然后对无果尊者说道:“无果,你尽力协助无心,让她顺利完成任务,做到有始有终。”
无果尊者应道:“是,圣尊。”
“还有,你派人盯着那几个藩王。”
“是,圣尊。”
“现在我们的计划已经实现一半,剩下的一半,可能会比之前的那一半还难,所以你们不能大意。”
“是,圣尊,我们会全力以赴。”
“嗯,今天就到此为止。”
朱子贤和无果尊者双双起身,说道:“恭送圣尊。”
那黑衣女子走了之后,无果尊者看着朱子贤,说道:“师妹,还有半年时间,可要抓住机会,不能再心软了。”
“无心知道,谢师兄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