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游,路明宇夫妇并没有阻拦,因为路小凡已经告诉他们,他们要想看到昔日那个英俊潇洒的儿子,就必须让他出门。
路明宇知道路小凡平时花钱大手大脚,这次让路小凡带了一箱银子一箱黄金上路,又重新找了一个从小在路家长大,年纪与路小凡相仿的家丁当路小凡的新书童。这书童叫路吉祥,平时为人灵巧,聪明又伶俐,很讨人喜欢。
路小凡知道银子多了会壮胆子,反正他们家也不缺这点金银,所以也没有拒绝,用一辆马车载着金银,由路吉祥赶车,拉着银子走,而他则自己骑马。
出门之后,路小凡想到上次已经走了北面,便决定走东面。这次出门,跟上次的心情很不一样。上次他面临死亡的威胁,诚惶诚恐。但这次则不同,他不但知道了自己的怪病可以治愈,而且还身怀仙法,足够应付人界的恶人,所以很是笃定。
出了富贵城之后,路小凡对路吉祥说:“不要问本少爷要去哪里,一直往东走便是。”
路吉祥点头说道:“是,少爷。”
他们一路向东,这天他们来到了一个叫碧泉的小镇。看时间快中午了,路小凡便让路吉祥找地方歇息,并顺便吃了中饭再启程。
这碧泉小镇就在国道边上,来往的客商不少,所以还算热闹,人来人往的,吃的,住的,应有尽有。路吉祥挑了一家规模最大的酒楼,问路小凡:“少爷,这家酒楼怎么样?”
路小凡瞧了两眼,觉得还勉强,说道:“好,就这家。”
于是,主仆两人便停好马车,然后进店歇息。
店家看他们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知道是贵客,忙笑脸把他们迎接进店,并安排了一个最安静的座位给他们。
由于还不到饭市,酒楼的客人不多,只有零星的两桌客人在喝茶聊天,偌大的地方显得有点空荡。
路小凡他们坐下之后,先要了一壶上等好茶,说等会再上酒菜。
茶上来之后,路吉祥给路小凡满了一杯,然后问道:“少爷,此次出门,是出游还是办事?”
路小凡漫不经心地回道:“杀妖。”
路吉祥一惊:“杀妖?哪里有妖?”
“自然是有妖的地方。”
路吉祥的内心顿时不平静起来,妈呀,少爷说要杀妖,这多吓人啊!这该不会是少爷在开玩笑吧?
摄了摄心神,路吉祥小心翼翼地问道:“少爷,你是在跟吉祥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如果怕了,现在回富贵城还来得及。”
路吉祥讪笑了下,不敢再问下去。
喝了壶茶之后,店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这时候,店里进来两位客人,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岁,衣着华丽,却掩盖不了他脸上的戾气,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个善茬。而那个女的,年纪十四五岁的样子,衣服破久,面黄肌瘦的,但尽管如此,也难掩她的清丽,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他们俩一进店,便吸引了所有客人的眼光,但那满脸横肉的男子却毫不在乎,挑了个位置,大大咧咧地坐下,而那少女却不敢坐下,瑟瑟发抖地站在一边。
那男子坐下之后,便吆喝店家,店家赶紧跑过来,问道:“请问客官有什么吩咐?”
那男子大声说道:“大爷我饿了,把你们最贵最好吃的菜通通给我上上来!”
“是,是,大爷稍等,菜马上上。”店家不敢多问,匆匆去安排了。
店家走开之后,那男子对那少女说道:“以后有你吃香喝辣的,还苦着脸做甚?”
“李爷,小桃只想回家陪爹,你就放小桃回家吧。”那少女怯怯地说道。
那男子一瞪眼,喝道:“还想回家!你爹欠我的银子,就算十个你都不够还清,今天大爷我算是起了善心,让你爹占了大便宜。”
那少女眼睛一眨,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酒楼又进来一个面容枯黄的中年人,他张望了下,便奔向那叫小桃的少女。
那小桃一见到他,忙奔过去,一把抱住他,哭着喊道:“爹爹,爹爹。”
看那面容枯黄的男人来了,那满脸横肉的男子用手拍了下台,喝道:“王得清,你来这里做甚?!”
那王得清推开女儿,走到那男子的面前,说道:“李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女儿,欠你的债,我王得清一定会还你的。”
那男子哈哈大笑,笑罢,满脸鄙夷地说道:“王得清,你这是跟大爷我开玩笑吧,如果你能还钱,就不会用你的女儿来抵债了。”
“李爷,这笔交易王得清不做了,还请李爷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家小桃。”
“王得清,你家最值钱的也就你女儿,大爷我今天算是佛爷降世,善心大发,才跟你做这笔交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爷。。。。。。”
“别说了!再说大爷我要发飙了!”
这男子话一落,突然一个声音说道:“他究竟欠你多少银子?”
那男子一愣,然后喝道:“谁?!是谁在跟大爷我说话?!”
“我。”
然后那声音又说道:“王得清,你过来一下,本少爷有话问你。”
王得清已看清楚跟他说话的人是一个气度不凡的老人家,衣着华丽,正坐在一张靠窗的位置,一时福至心灵,忙走过去,揖礼说道:“在下王得清,见过老爷子。”
这老者正是路小凡,他示意王得清坐下,然后问道:“你是怎么欠他银子的?”
“不瞒老爷子,在下原本是乡里的秀才,多年苦读,不但求不了功名,还落下一身病根,以至家贫如洗,为了治病,无奈之下才向李爷求助。”
“你借了他多少银子?”
“一共十两银子。”
路小凡点了点头,然后对路吉祥说道:“拿三锭银子给王秀才。”
“是,少爷。”于是,路吉祥便掏出三锭银子,递给王得清,说道:“王秀才,你这是修了十辈子的福,才碰到我家少爷。”
路小凡皱了皱眉,说道:“少说话,给银子便是。”
“是,少爷。”
那王得清看着银子,说道:“老爷子,萍水相逢,王得清不敢领你老的恩惠。”
路小凡说道:“给你你就拿着,否则我可要反悔了。”
一边的小桃突然说道:“老爷子,三锭银子不够。”
路小凡皱了皱眉,问道:“你们究竟欠他多少银子?”
小桃说道:“原本借的是十两,但利滚利,现在已经是一百两。”
“什么?十两已变成一百两?”
“不错,正因为这样,我爹才无力偿还,所以李爷才逼我爹以我抵债。”
路小凡沉吟了下,对那李爷说道:“王秀才借你十两,现在本少爷替他还你三十两,从此一笔勾销,你意下如何?”
那李爷看半路杀出个多管闲事的,很是不喜,说道:“现在给大爷我多少银子都没用,现在大爷我只要小桃。”
路小凡一听,跳了起来,怒道:“滚!本少爷不想看到你,给我滚出去!”
那李爷啪的一下,已拍台站了起来,说道:“老不死的,你算哪根葱?!竟敢让大爷我滚?!”
路小凡哈哈一笑,说道:“在本少爷还好好跟你讲道理的时候,你最好赶紧滚,否则,你想滚都来不及了。”
那李爷也哈哈大笑,然后指着路小凡说道:“凭你也配跟大爷我讲道理,真是天大的笑话!”
见他不知好歹,路小凡怒气渐生,手一挥,台上的茶杯已经飞起,撞向那李爷的手指。只听咔嚓一声,那李爷的手指已被茶杯撞断,然后,那李爷捂着那断指,惨呼起来。
路小凡喝道:“再不滚,下次你的头颅就像这手指一般!”
看路小凡神乎其技,那李爷蔫了,不敢再顶嘴,捂着手指跑了出去。
看路小凡奇技惊人,王得清说道:“老爷子好身手。”
路小凡笑了笑,说道:“那家伙欠揍。”然后又对王得清说道:“这银子你拿着,另外搬个地方住。”
王得清看了看路小凡,说道:“老爷子,你的恩情王某会铭记在心,只是你老为了王某得罪了靖南王府,却让王某于心难安。”
路小凡听了之后,不禁皱了皱眉,问道:“刚才那人是靖南王府的人?”
靖南王统管东南,路小凡自然知道。
王得清说道:“那人叫李永,是靖南王麾下宠臣许胜军的表弟,虽然他没有直接隶属王府,但听说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王府授意的,算是王府的外围势力。”
看王得清一脸忧虑,路小凡觉得他蛮有意思的,现在他自身难保,还有闲情替别人担心。
“你不用担心我,快带小桃离开。”
“那李永就住在离此不远的永春城内,以王某的意见,恩公尽量不要往那边走。”
“好,我知道了。”
王得清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拿着银子,带着小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