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指着前面一条断桥,说:“过了桥,对面的阁楼里,您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还有一条断桥…… 这是生怕有人误闯进去吗? 篱征乾加快脚步,飞身过了断桥,来到对面。 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机关,他就没有仔细脚下,径直往阁楼走。 整座三层高的楼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给人一种故弄玄虚的感觉,篱征乾没心思理会这些。 “来了?” 阁楼里传来好听的男声。 篱征乾掀开珠帘,就看到一个戴着白无常面具的男人坐在画着奈何桥的屏风前面,优雅喝着茶。 银剑就搁在桌上。 “你就是笑面鸳鸯吧?我二哥叫我来找你。”篱征乾开门见山。 “既然是司哥的弟弟,我自然会帮忙。”笑面鸳鸯笑着放下茶杯。 “我要找九婴。” 篱征乾的话让笑面鸳鸯的动作顿了下,他道:“一来就给我整这么一个难题?” “他说你一定会有办法,也只有你才会有办法。”篱征乾坐下来,给笑面鸳鸯戴了一定高帽。 笑面鸳鸯笑了笑:“这么抬举我?” “你能找到吗?” “能,不过要给我一点时间。” “三天内,三天内找不到他,我妹妹,我妹夫就回不来了。”篱征乾着急道。 “妹妹?” “篱乐。” “乐姑娘出事了?”笑面鸳鸯敛起笑意。 “她进了梦境里醒不过来。” “这样啊……”笑面鸳鸯起身。 篱征乾看着他的动作,视线着急地追随过去,只见这个神神秘秘的人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摆弄着墙壁里的机关。 他能看到墙壁推开之后,木质的柜子里每一层都在笑面鸳鸯的机关中有规律地移动着,一层接着一层,一栋接着一栋,它们向着里面无限延长,横扩竖扩,高低错落有致的木盒子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很快的还有铃铛的声音,珠子碰撞的声音。 篱征乾完全不知道笑面鸳鸯在干什么,他不知道每一个盒子都连接着不同的地方,每一次碰撞都是有意义的,它们能把消息汇聚起来,传送出去。 他目不暇接,却一点都看不懂,他想起鬼谷子的机关图,在古籍里看到过的失传的机关。 这个人果然有两下子。 这些盒子翻转翻转,碰撞碰撞,时不时会有纸条出现,笑面鸳鸯翻看的速度很快。 篱征乾就这么不明不白看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笑面鸳鸯终于把机关重新合上。 他看不见白无常的面具下面的笑面鸳鸯是什么表情,故而不知道这才到底有没有收获,便着急地问:“怎么样?” 重新坐下来的笑面鸳鸯说:“我已经把叫了他了,至于他肯不肯来就又是一回事了。”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但是没喝,而是再给篱征乾满上一杯。 茶半酒满,他不应该斟那么满的。 篱征乾也没有心思在茶上面,他皱眉问:“你不如先把他在哪告诉我?” “远在前安乐国,你要亲自去,三天都不够去程。”笑面鸳鸯看向篱征乾。 篱征乾重重叹气:“只能干等了吗?” 笑面鸳鸯没有回答他。 篱征乾又看了看笑面鸳鸯,抱着一丝希望问:“你呢,你有什么法子吗?对付这种梦境?” 笑面鸳鸯摇头。 篱征乾就知道,如果这人知道怎么解决,篱征司直接叫他过来就好了。 他起身拱手告辞,回去干等了。 篱征司听了篱征乾的话,倒是没有意外,似乎是知道会是这个答案一样,他看顾着犀角,以及躺在床榻上的两个人。 “里面怎么样了?” 篱征司摇头:“毫无进展。” “厉澜祯行不行啊?!”篱征乾抱起手臂,“早知道就你去了。” “你别急,我说了他比我适合,就一定比我适合。”篱征司的视线来到篱乐和厉澜祯交握的双手,“不要小看这条看不见的姻缘红绳。”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神神叨叨的,之前你不还不希望他们成婚?”篱征乾嘟囔道。 “我是不喜欢厉澜祯,可他们确实是天命的姻缘,羁绊就是会比我们身后。” “我觉得亲人的血缘也很厉害!”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 “揭这种老伤疤有意思吗你,你不也一样?” 他们斗嘴斗了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乐乐还在里面。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厉澜祯很久没叫篱征司了,篱征司只能从犀角燃烧的状况来判断厉澜祯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现在梦境里应该又是晚上了吧? 确实是晚上,而且和外面一样,星辰漫天,这样的夜晚,让厉澜祯没由来想起他和篱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仿佛也是这样满天星,还是因为她的出现所以像是满天星光照亮了夜空? 厉澜祯望着星空兴叹。 他一直这样不远不近跟着篱乐和师却欢,明明之前梦到娘的时候,他可以走得很快,偏偏现在像是被人束缚住了手脚一样,只能这样慢吞吞跟着。 这也是师却欢的诡计吗? 他不能冲破吗? “欢哥哥?” 厉澜祯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听到篱乐喊欢哥哥了,每次都喊得他心烦气躁,麻木不了一点。 “怎么了乐乐?”师却欢问。 “我好像看到有人跟着我们?”篱乐说着往后面探头。 师却欢心里咂嘴,表面不显:“没有,错觉吧?” “不可能,你知道我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我可是妖啊!”篱乐不死心地继续往回:“就是有人跟着我们。” 师却欢两指悄悄在空气中滑动了一下,篱乐眼前的景象再一次混沌起来。 “怎么了,起雾了吗?”篱乐警惕道:“还是这个跟着我们的人很厉害?” 确实厉害,师却欢心说,竟然能在他掌控下的梦境中差点就脱离了他的控制。 这个厉澜祯,明明只是个普通人! “都说了是你草木皆兵了,哪里有人跟踪我们,不然我早就发现了。”师却欢摸了摸篱乐的脑袋。 厉澜祯想拔剑看了这只手,虽然面前的迷雾浓到几乎看不见,可他就清楚看见了这只不安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