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宜明白了,朝廷现在根本没有精力管这些流民。 她想到看到睡在干草堆里骨瘦如柴的孩子,佝偻着背磨草根的老人,实在心生不忍。 “我懂了,今天我就设粥棚。”顾静宜说。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在冬天死在路边,却什么都不做。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这不是长久的办法。”萧廉峥说。 他作为皇子,受天下人供养。既然不能上阵杀敌,那就安置好这些流民。 “我会召集富商捐款,在用以工代赈的方式,把流民安置了。”萧廉峥说。 曾经水患的时候,他凭着国子监名额把一城富商吊成翘嘴。 现在,萧廉峥打算继续钓鱼。 敢不咬钩者,棍棒伺候。 此时,宋鹤回来了,坐回位置上。 几人吃完饭后。 顾静宜喊住宋鹤,“官道到知音阁的路该修了,去流民里招工。工钱和之前一样,提供饭食。” 之后,顾静宜回了侯府,把想要设粥棚的事情说了一下。 顾夫人听了就同意,从府里安排几个人去买米,建粥棚。 等到晚上,粥棚就已经建好。 大锅里的粥熬的粘稠,早就有人排起了长队。 家丁在拿着大勺分粥。 顾静宜看着密密麻麻的流民,猜测应该有接近千人。 在看看侯府小小的粥棚,她忽然心生一计。 之后在侯府领粥的人,都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夸一句侯府好,是云城积善之家。 顺便,在点一下城中其他大户人家。 那些流民听了,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谁家都没有施粥,就出来折了粥棚,该夸侯府。 于是,这些话在顾静宜的引导下,迅速传遍城中。 见侯府如今被拿出来称赞,城中其他官员坐不住了。 就侯府心系百姓,体恤民情。他们都是坐视不理的昏官吗? 传到圣上面前,就显着顾靖一人好,其他人都比成酒囊饭袋了。 尤其是那些自诩善人菩萨心肠的官夫人,更不允许自己被人比过去。 这种情况他们怎么允许发生,为了不让自己落人口舌。 于是,城外连夜多了一批人,加紧盖草棚。 第二天。 等顾静宜在去城外时。 就见空地上多了施粥棚,棚外挂着各自府的旗子。 流民们排着队,在粥棚前等候。 顾静宜笑起来,没想到这群人反应还挺快。 这一日。 顾长远和顾长思回来了。 天气冷了,书院恐怕往后会大雪封山,就让学子们各自回家。 府中发生这么多事,顾长思一直被瞒着。 因此当他知道秋姨娘被关禁闭,顾静思受辱卧病。 震惊的整个人都呆住了,连事情内容都没打听清楚,就跑到顾靖的书房求情。 不出所料,顾靖将人赶出来。 秋姨娘在顾靖心里已经是个死人了,放她出来是不可能。 顾长思也发了狠要为秋姨娘求情。 直接跑到院子里跪着,扬言姨娘一日不出来,他就一日不起。 庭院里的雪虽然被下人早早扫干净,但是青石板依然透着无尽的寒意。 顾长思跪在地上,寒意穿透袍子,针一样刺进膝盖,痛的他脸色惨白。 但是他依然坚持,就那样跪着,直到双腿失去痛觉变得麻木。 太阳落下,夜风吹起,天更冷了。 天空中开始飘落雪花,落在地上,树上,顾长思头上和肩上。 不多时,他就像一个雪人一样。 “侯爷,二少爷还在跪着。”小厮回禀。 顾靖气的一甩袖子,“他爱跪就跪吧。” 末了,顾靖又说,“派人盯着他,情况不对就将人送回院子。” 第二天。 太阳升起来,阳光冷冷的照下来。 顾长思还在跪着,脸色青白,像是活鬼。 “你知错了吗?”顾靖走过来问。 “求父亲原谅姨娘。”顾长思哆哆嗦嗦的说,睫毛都是白的,上面挂了一层冰霜。 顾靖气的转身离开。 不一会。 只听咚的一声。 顾长思整个人像根木棍一样,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二少爷,快来人。”小厮着急的大喊。 顾长思被人抬回院子,他的膝盖和腿上已经淤青发黑,因为跪的太久躺在床上都伸不直。 顾靖着急的过来,直到听到大夫说腿不会留下后遗症,只要好好休养就能恢复。 他放心了,就也没进房间看顾长思一眼,直接回去了。 晚上。 顾静思来看顾长思。 一进门,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快被人逼死了。” 顾长思趴在床上,看到妹妹消瘦的脸颊,心痛不已。“别哭了,哥给你做主,一定把母亲救出来。” 顾静思含泪,咬牙切齿道,“哥,我们都是被顾静宜那个贱人害了。” 顾长思不解。 顾静思继续说,“原来那伙人是要袭击顾静宜的马车,但是她使了计,才变成我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