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宜明白了，这是萧廉峥在给她递消息。有钱怎么可能不赚。 她对小厮点点头。“我知道了，生意的事让我肯定能办的漂亮。” 小厮退下。 顾静宜看着几人，像是在看一堆银子。 山寨里肯定有更多匪徒，得想办法让他们把自己带到山寨里去，那样才能赚更多。 想到这些，顾静宜静静坐在座位上。 “公子，看来令尊很支持你做生意啊。”周单说道。 顾静宜点点头，装作不经意，“我家世代从商，但是我不想继承家业，想要自己打拼出一番成就。” 闻言，周单笑着眼睛眯起来，眼角悄悄打量顾静宜，判断这话的真假。 “对了，如果你这批货质量不错的话，那钱不是问题。”顾静宜随意的说，假装不经意露出腰上的翡翠玉佩。 帝王绿的翡翠水头极好，颜色饱和浓艳，明亮但不艳丽。 雕刻工艺繁复精美，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周单放下心，故作热情的和顾静宜攀谈起来。 “铛，铛，铛。”三声铜锣声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了一楼中间的舞台上。 他们二楼的包厢视野极好，打开一扇墙后，目光可以清楚看到一楼舞台。 冯牛激动的呼吸急促，“要开始了，我能看到冬玉姑娘了！” 一个丰腴的中年妇人走到台上，盈盈行了一礼，正是百花楼的老板钱娘。 “多谢各位爷，今日赏光来百花楼观赏花魁决赛。现在角逐花魁位置的有春瑶，夏萱，秋婉，冬玉。” 接着，身后各有四扇高大雪白的屏风出来。灯光亮起，四个柔美的身影映在屏风上，随着乐曲翩翩起舞，身影不断扭动。 见此，台下的男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欢呼着想要往台上爬。 珠宝银票像是雪花一样落到台上，钱娘笑的合不拢嘴，一群小丫鬟拎着篮子捡钱。 台前守着一排龟公，将疯狂的男人拦在台下。 “钱娘，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开始吧。”有人催促道。 钱娘显然也知道这些人的心理，磨蹭了好一会，直到把这些人的胃口吊足了，才宣布开始。 顾静宜在楼上向下看着，却不是看台上。 而是看向一个角落，她看到了一个不算熟的熟人。 是和尚空净。 许久不见，他身上浅灰色的僧袍已经洗的发白。但是周身慈悲的气质，依然让他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空净站在一个男子面前，好像在向对方索要什么。 男子趾高气昂，面色鄙夷的指着空净的鼻子不断讽刺。 而空净只是静静的听着，面色并没有太大变化。 最后，男子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砸到空净身上，讽刺道，“你这么慈悲，她不还是会死。” 荷包落到地上，空净蹲下身去捡。在他指尖将要碰到荷包的一瞬间。 男子猛地一脚，将荷包踢远。看着空净的样子他十分舒心，大笑着离开。 空净起身，又去捡荷包。荷包已经很破旧了，线都脱落在外面，好像随时都会散开。 当他站起身时，看到了面前的顾静宜。 “顾施主。”空净行礼。 顾静宜看着空净，近看他似乎憔悴不少，看来这些日子过的不怎么好。“你怎么在这里。” 刚刚她已经明白，这里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空净作为一个出家人，出现在这里真的很奇怪。 “遇见一个病人，她不能离开这里，所以我暂时留在这里。”空净说道。 又见顾静宜疑惑看着自己手中的荷包，空净解释道，“这是那位病人的，我要还给她。” 说罢，空净就要离开。 顾静宜见他走路一瘸一拐，猜测他应该是受伤了。“你受伤了？去看大夫了吗。” 空净回头，淡淡笑了一下，“无妨，采药时不小心滑下来了。” 这几次接触，她觉得空净身有佛性，并且日后说不定有大成就，也愿意与他结交。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顾静宜问。 空净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希望能向施主借一些钱，病人需要的一味药只有药铺才能买到。” 顾静宜没有犹豫，直接将钱袋递给他，“拿去用吧，不够就去侯府找我。” 空净拿着钱袋，向顾静宜深深行了一礼。 这时，一声娇俏的女声响起，“你佛来度我，救的了一世吗，最后不还是会死。” 接着，一个美艳的女子走出来，身上穿着象征花魁的衣服。 是春瑶，她骄傲的仰着头，眼伸向下撇，看着空净。 “人固有一死。但我既然遇见她，就是有缘。她命不该绝。”空净说。 春瑶嗤笑一声，“自以为是的烂好人，你有好心不如有钱。那样直接把人娶回家，一辈子对她好不更好。” “姑娘莫要说笑，出家人四大皆空。”空净说。 “小和尚，你既然遁入空门。那我问你，什么是佛。”春瑶笑着问，语气充满嘲讽。 空净眼底神色震动，像是突然被嘞击中一般。 入世前，师傅要他在游历弘扬佛法。同时也提了一个要求，度化一百个问他“什么是佛”的人。 这不是一个固定答案，而是随着时间和经历不断沉淀，在不同人身上有不同答案。 之后，他就可以回寺。 这是他入世的第五年，已经解答了九十九人的问题。 而春瑶，就是第一百人。 “施主，容我想想。”空净神色认真。 远处忽然有人在喊春瑶。 闻言，春瑶嗤笑一声，看着空净说，“今晚，我值五千两银子。 卖给谁和我愿不愿意无关，毕竟没人会在意猫狗的喜好。 你让佛来度我啊，我就信佛。” 不等空净回答，春瑶就转身离开。 华丽繁复的衣裙穿在她纤细的身上，长长的裙摆铺开在红木台阶上。 灯光在她的发饰上来回辗转，她就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空净的眼神闪过怜悯。 顾静宜回到包间。 冯牛等人已经等候多时，见她回来。 周单迫不及待的起身，“顾公子，你去哪里了。” “茶货在哪，带我去看看吧。”顾静宜直接说。 周单面色犹豫，略微思索后， “既然顾公子想看，那就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