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宜顺着官道一路南下。 途中换了一身男装,瞬间变成一个英俊非常的男子。 走了大概两千里。 天气开始潮湿,感觉浑身好像浸在水里。 并且多雨,道路十分泥泞。 担心马儿跑快了打滑。 顾静宜只能放慢速度。 这日在客栈。 忽然听到隔壁聊天。 “听说了吗,因为大雨,山里面的村子农田都淹没了。 救济粮一直没下来,所以大批灾民向梦城赶。 但是昨天梦城关城门了,灾民一溜睡在城墙根下。 看起来可吓人了,真担心会不会有暴动。” 另一人答道。“别担心,咱们这离梦城远呢。 骑马都要一天,那灾民拖家带口。 就算想走过来也要三四天。 何况官兵也不是吃素的,敢暴动直接就打杀了呗。” 顾静宜想在听点,但是那狼人却聊起其他。 等到第二天。 行至半路,就下起暴雨。 顾静宜只能躲到破庙中。 从角落里找到微潮湿的柴,生起火堆。 天色渐晚。 白茫茫的雨,落到地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不多时,路上就漫了一层水。 这时。 一堆人顶着大雨,从远处急行而来。 目的地显然就是破庙。 等人冲进庙中。 对方拿下笠帽,将蓑衣脱下。 顾静宜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萧廉峥面对外面抖落身上的雨水。 一回头,正和顾静宜目光撞上。 “你怎么在这?” 双方都是一惊。 “我南下有事,你呢。”顾静宜问。 “我接了个活,要去云城办点事。”萧廉峥说道。 顾静宜点点头,双方沉默下来。 夜里。 雨停了。 萧廉峥一行人马不停蹄,立刻离开。 顾静宜睁开稀忪睡眼,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接着又闭上眼。 清晨。 天空阴沉沉的,还飘着蒙蒙细雨。 经过一夜的大雨,道路十分湿滑,有些地方还有大片积水。 顾静宜索性牵着马走。 路上开始看见三三两两的农民。 背着行囊,牵着孩子。 无论老小都是面黄肌瘦,衣服破烂。 一脸苦难茫然的向前走。 有妇人背上的小孩饿的哭啼,稚嫩的手臂瘦的像是树枝。 顾静宜看的揪心。“你们要去哪。” 妇人听了,一脸茫然,继而绝望。 “我,我不知道。我就想给孩子找条活路。 我们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孩子都快不行了。 我家没了,狗娃是家里唯一的香火了。” 妇人说着,看到顾静宜的打扮。 忽然反应过来,一下子扑跪到地上。 “这位贵公子,我把孩子卖给你。 不对,我把孩子送给你。 求求你,只要给他口吃的就行。 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日日去菩萨面前为你祈福。” 顾静宜叹息,拉起妇人。 然后叫住了一个背着大锅的人。 把所有人聚到一起。 将自己行囊里的食物都拿出来。 放到锅里,加水煮成一大锅糊糊。 见到食物,人群开始躁动。 推搡着想要往前挤。 有一个小孩被推到地上,抱着空碗哇哇大哭。 顾静宜一皱眉,“好好排队,谁在敢闹事,就滚出去。” 一个邋里邋遢的男子嗤笑一声。 “小白脸,我劝你把身上的财物都留下。 还有这锅饭归我了。 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张癞子本就是村中的流氓,大灾前小偷小摸过日子。 水灾发生后。 别人过的凄惨,他反而比灾前还要滋润。 人群混乱,他就流窜作案。 大家把财物都放带在身边,他一偷一个准。 今年哪是什么灾年,明明是他张癞子的福年。 张癞子走上前,就要夺走顾静宜手中勺子。 “现在,我张癞子卖粥。十文钱一碗。” 顾静宜拿着勺子,狠狠的向张癞子手背敲去。 张癞子“嗷”的痛呼一声,缩回手。 大骂道。 “你这个小白脸,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顾静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我最后再说一遍,滚。” 张癞子撸起袖子,挑衅走过来。 这个小白脸,自己非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我今天就让你看看癞爷的厉害。” 张癞子一拳顾静宜面门袭去。 紧跟着一脚向下三踢去。 这招百试百灵,没有那个男人能躲过。 张癞子脸上已经迫不及待露出笑容。 顾静宜拧着眉,伸出一条胳膊。 五指张开握住张癞子的拳,然后猛地旋转。 张癞子的身体被力道带着旋转起来,双脚离地。然后轰的一声落到地上。 “咳咳。”张癞子趴在地上咳嗽,脸上满是泥水。 手臂像是断了一样的痛,胸口也痛的厉害。 一双青色的鞋子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