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默知回家,一进门就夸姜芫,“听说叶馆长认你做师妹,连万宝斋都想要挖你去做首席顾问。” 姜芫摆摆手,“都是虚的,一个干活的手艺人,没权没钱的,不要被他们几句话就迷惑了。” 陈默知佩服她的宠辱不惊,又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 “这是上次你修复的那幅古画的钱,拍卖了600万,你六我四,这是360万。” 姜芫这才想起她孕期从夏城鬼市上淘换的宋代大家的美人嬉戏图,600万的价格不高,但就现在的行情已经不错了。 她捏了捏手指,终于有了点石成金的感觉。 以前怕暴露身份,只能小打小闹,现在摆脱桎梏,赚钱对她来说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她要多积攒点,买个靠学校近的大房子,让秀姨他们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姜芫把支票收起,对陈默知说了些在文博协会遇到的事,当说到一帮大佬要给棉棉过百日给她拒绝后,陈默知说:“是我疏忽了,按理说我们该办一场宴会。” “不需要,我一个手艺人……” “你在宴会上光明正大宣布自己的选择,这些人都是要脸的,以后不会再烦你了,否则你私底下拒绝他们都会怨憎。我的建议你还是进国博,虽然条件没有私人博物馆那么好,但是是踏实做事交流学术的地方。” 姜芫社交能力是弱点,经过陈默知一点拨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直呼头疼。 “我反正都拒绝了,不管了。” 陈默知宠溺一笑,“也没事,慢慢找机会吧,不过去国博的事你要早做打算,不能再拖了。” 姜芫本想等他生日给他个惊喜,现在看来是等不到了。 正当姜芫在想办法拒绝一堆入职邀请时,周末下午,季如冰带着一堆人上门儿了。 他带来了礼服和造型师,而且很贴心地把苗苗和秀姨的都准备好了。 当姜芫听说他已经准备好宴会,且把请帖都发出去后,她不仅是无语那么简单了。 “季如冰,你这惊喜大可不必,就算你要办,提前两天告诉我能怎么了?” “不是怕你不高兴吗?芫芫姐,你放心,今天也没很多人,也就是那么三五十桌。” 三五十?姜芫想想都头晕。 “你放心,陈黑狗,默知的同事朋友都请了,没有遗漏。” 他的朋友同事也请了?姜芫更想要找个地方死一死。 “如果我不去会怎么样?” 季如冰都要哭了,“你,你不去,我们自己吃,不过此后我会被人唾弃生不如死,死不如死狗,总之很惨。” 姜芫深吸了一口气,“你也不必如此。我这边是没什么的,但是默知哥那儿,你们这么搞,他愿意了?” 陈默知肯定不乐意,所以季如冰可怜兮兮地说:“芫芫姐,要不你来说服他?” “不可能!我不能背刺他,想都别想。” “没事,我愿意。” 陈默知走进来,站在姜芫身边。 姜芫冲他摇头,“你不要为了我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他和她母亲关系很差,姜芫遇到过几次两个人在电话里吵起来的,所以她不能为了给自己做面子,让陈默知去面对季家人。 陈默知轻摸她的头,眼神粘腻得能拉丝儿,“放心吧,我没有问题的。而且你不知道,白凤女士想要做什么,如果不让她做就会一直缠着,让人不胜其烦。” 这一点,季如冰倒是赞同他,他那个妈……没法评价。 姜芫还是心里不舒服,索性恶狠狠地看着季如冰,“我把月子中心对你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我希望你有边界感,不要自以为是地侵入到我生活里,否则别怪我不给你脸。” 季如冰有点后悔没把周观尘拉过来挡枪,“知道了,下不为例。 换衣服化妆一通忙碌,晚上6点,他们准时出现在酒店的迎宾大厅。 姜芫看着自己身上适合哺乳期妈妈穿的两件套小礼服,有些惊诧季如冰的细心了。 苗苗穿了一件淡绿色小礼服陪着她一起迎宾,紧张得手脚都没处放。 “姐姐,要不我去后面看孩子吧,你跟陈教授一起就好。” 姜芫抓着她不放,“我也紧张,我们一起锻炼。” 这时候,白凤夫妇走了过来。 她看着一身白色西装的陈默知,眼睛顿时湿润了。 伸手替他整了整领带,“默知,妈妈等这一天很久了,我……” 陈默知躲开她的手,“那么想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怎么不给季如冰相亲?今天我是为姜芫,你少自我感动。” “默知,这么多年了,你还恨我。” 姜芫不想陈默知难做,就挡在他面前,“白女士,默知哥今晚已经牺牲很大,请您不要再逼他。” 白凤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姜,姜……那天是我态度不好,我跟你道歉。现在你也是妈妈,应该理解我的心情,默知那么优秀,我总觉得他应该配得上更好的。” 陈默知额角一阵抽搐,“你什么意思?我跟你没关系,要管就管好你儿子。” “默知,你还恨妈妈吗?” 看到她又要哭,季父赶紧把她拉开,“行了,大喜的日子你再这里哭哭啼啼,给人看到像什么。” “你也嫌弃我吗?我知道当年我不该狠心抛下他,可我是因为太爱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 这下不仅陈默知觉得恶心,季如冰也尴尬得要命。 “别在意,他们就这么做作。” 姜芫主动伸过手来握住陈默知的手,“默知哥,你还好吗?” 周观尘看到他们手指紧扣的画面,顿时捏紧了拳头。 他不假思索走过去,把姜芫拉到自己身边。 陈默知上前搂住了姜芫的腰,“周观尘,你放开我老婆。” “老婆?”他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睛立刻漫上一层猩红,“你们……领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