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沉思良久,才摇摇头。 周观尘慢慢抬起头,双眼血红,“你说她不会?” “不是,问题是人家现在已经有了孩子,跟陈默知过得也不错,你就别打扰人家了。” 他眼神里带着一种疯狂的偏执,“可她爱的是我,一直爱我,都是我做了错事让她失望了,她不爱陈默知,一点都不爱,她是为了气我。” 盛怀这下可确定了,他是真疯了。 “周观尘,你清醒清醒吧,你确定姜芫爱的是你?” 他的话让周观尘沉默下来。 “周观尘,你在我第一次回亰北参加的晚宴上帮我解围,那个时候的你好温柔。” “周观尘,我喜欢你,你醒来好不好?” “周观尘,我喜欢你穿白衬衫,你现在为什么不穿了?” “周观尘,婚后我发现你跟我想的不一样,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脑海里这些话像一根根细针戳着他的大脑,切割着他的心脏。 他的大脑像个老旧的录音机,混乱又重复播放着这些话,慢半拍地感受着这些话带来的杀伤力。 他抿着薄唇,双目红得要滴血,阴鸷目光渗着寒意,乖戾阴狠地低吼,“她说她爱周观尘,她说她爱,周观尘,她说,她,爱,周观尘。” 是的,她爱的是周观尘,不是他。 盛怀却不明就里,以为他偏执地以为姜芫爱他,“好好好,她爱你,爱到跟你离婚去给别人生孩子。周观尘,做男人该硬的可不是嘴!“ 周观尘额头青筋直跳。 “你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个男人就该放手让人家好好过日子,你因为看不透白抒情伤害过人家一次,难道现在因为看透了就要伤害她第二次?周观尘,不是你爱了她就该接受,这不是健康良性的爱情,而是一个坏死的肿瘤。” 说完,盛怀伸手摸到一个烟灰缸,要是周观尘动手,他就把他砸晕。 周观尘却沉默下来,盛怀说什么他没听到,脑子里只纠结一个问题,她爱的是周观尘,还是他。 这个问题,已经纠缠他很久了。 刚结婚那几年,他像个房客住进翠微湾,房子和妻子都是别人的,他就尽量做好房客的本分,冷着她疏远她。 可他同时又卑劣地享受着她的主动和爱情,好像一切是她主动的,他就不算偷。 直到他拥有了她,他还给自己找借口,都是她主动的,他只不过被迫承受,却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却不玩儿了,把他和房子都丢了。 他倏的站起来,“我要去问问她。” “周观尘,你回来,你不冷静……周观尘……” 周观尘的速度跟一阵风似的,等他追出去,他早就开车走了。 盛怀一边跑一边喊,“你等等我,我没开车,周……” 砰! 前面传来巨大的响声,周观尘的车子跟一辆SUV撞在一起! 盛怀吓坏了,忙快跑过去,看到周观尘趴在方向盘上,没有动静。 “周观尘,你可别死,老周!老周!” “别喊了,我的耳朵都要给你吵聋了。”周观尘慢慢抬起头,虚弱地说。 “妈的,你没死呀,感觉怎么样?” “头疼,撞我的车呢?他是故意的,把车里的人拦住。” 盛怀这才去注意那辆SUV,刚才给周观尘别了一下,也停在路边,似乎里面的人也受了伤。 他正要过去,那车忽然发动起来,轰轰逃走了。 “妈的,我报警让警方拦截。” 周观尘制止了,“牌照是假的,估计不久就弃车了,会有人接应。” “谁这么狠要杀了你?”刚说完他眼神就变了。 周观尘轻笑,“猜到了吧?他们已经狗急跳墙了。” 盛怀把他从车里扶出来,“至于吗?为了一个破继承权,他们就要对你赶尽杀绝。” “又不是第一次了。”那个傻子早就死在了他们精心布置的圈套下,而他只是一个冤魂,带着无数的鲜血和业火,重回到亰北。 盛怀却想到的是三年前他从伊兰回来满身的伤,确实像从鬼门关爬回来,康复后的周观尘像是换了一个人,也可以说浴火重生,变得强大坚韧,渐渐在周家有了一席之地。 但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他的煎熬和苦难都看在眼里,所以他甚至违背职业道德,帮他做一些事。 他扶着他坐下等人来接应,“现在清醒了,还要去找姜芫吗?” 周观尘摁着额头苦笑,“不去了。” 他刚才确实不够理智。 他自身难保,何苦拖她入漩涡。 “送我去医院吧,我头疼得厉害。” 盛怀嗯了一声,他拿出手机拍了周观尘车子的照片,发了个朋友圈儿,仅姜芫可见。 就算是作孽,可为了兄弟,他就下一回地狱吧。 …… 姜芫刚哄睡了棉棉,正在看夏大修复中心杜主任发出的道歉信以及给她的工作邀请。 夏大修复中心开出的条件很优厚,不但薪资待遇好,还送她一套夏大附近的房子,自吸引人的是孩子的教育,现在就保证了孩子长大后只要喜欢,可以随时到夏大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