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掉的屏幕,周观尘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就在这一刻,他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失去”,永远的失去。 姜芫把手机递给季如冰,下了逐客令,“很晚了,我们月子中心有门禁,就不留你了。” 季如冰也没脸,就在刚才,他用另一只手机把亰北饭局上发生的事儿都问清楚了,此时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我只想让那些不开眼的知道,你是我护着的。” 一股无名火在姜芫身体里冲撞,她落下脸来,“你们这些有钱少爷自以为是惯了,以为自己安排的,别人就该接受,否则就是不识抬举。季少,我不用你撑腰,但凡你和你的人离我的生活远一点,我和孩子就会好过一点,我可再也不想我的孩子出事了,否则就算有人替我撑腰报仇,可又能挽救什么。” 她的这番话说完,季如冰再也笑不出来。 平日里威风惯了的二世祖,此时被一个女人训得像孙子。 他耷拉着脑袋说了声对不起,快步离开了房间。 等门关上,姜芫才松了口气,但眩晕的感觉涌上来,她身体晃了晃。 陈默知忙扶住她,“别想了,快上床去休息。” “默知哥,我一晚上得罪了两个大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为难你,你要小心。” 陈默知摇头,“不会,我觉得他们还要脸。你这样说开,其实对大家都好。” “希望吧,我是真烦了以前那种日子。不过是个男人,何苦跟一帮女人争来争去,有那个时间我不如修补件文物,研究点技艺。” 周观尘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欣慰的是姜芫彻底放下周观尘了,难过的是她现在一心搞事业,想要打动她难如登天。 …… 季如冰走到外面,靠着车看了一会儿天。 他心里难受,但不能他一个人难受,就给周观尘打了电话去。 一开始,他不接,一连几次后那边才有了回应。 “说。” “老周,你干嘛那么凶?” “季如冰我警告你,删了朋友圈滚回亰北。” 季如冰仰头看着天空轻笑,“我爹都管不了我,你管我?” “我是你祖宗!” 季如冰怕了,“祖宗祖宗,别生气了,我比你好不了多少,刚才姜芫骂我滚远点,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周观尘想,这话她也是要通过季如冰的嘴警告他的。 “季如冰,你没脸皮吗?人家这样说你,你还往前凑,你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季如冰知道他在借题发挥,就骂了一声,“你以为我想呀,还不是你冲季如雪那呲牙咧嘴的狗模样?有本事你也立刻离婚生个孩子……不对,你有孩子了,算了,只有我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周观尘比他还黯然,虽然他有儿子,可那不是他儿子, 可姜芫说的也对,既然离婚了,既然她心有所属,是不该牵扯。 毕竟他离她越远,她才能更安全。 想到这里,他冷声道:“那等你回来,叫上你妹一起吃顿饭。” 季如冰简直传出鸡叫,“你什么意思?你要跟季如雪交往?那白抒情呢?” 沉默良久,周观尘才说:“你觉得她适合做周太太吗?” “她不适合那你还巴巴的把她放在身边,甚至跟姜芫离婚。周观尘我告诉你,虽然我也讨厌季如雪那副没脑子的样儿,但怎么说她都是季家人,我不容许你利用她。” 周观尘冷笑,“我利用她可是她自己愿意,你以为今晚不是她故意把手机给你妈看,能当场闹出来吗?” 季如冰一愣,“又是她作妖?” 周观尘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 季如冰心头的无名火越烧越旺,依照他的脾气,这会儿应该回亰北大闹季家了。 可姜芫的那番话还响在耳边。 他发泄一通是没谁敢怎么样,可如果有人对付姜芫呢? 算了。 他删除了朋友圈儿,开车离开了月子中心,第二天就飞回亰北。 随着他的离开,姜芫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秀姨和何树正月初十离开的夏城,陈默知亲自把人送上飞机。 何树这段时间表现得挺乖,一直待在酒店里写作业,一头红毛也早就染成了黑色。 不过他很沉默,不太跟家里人交流,有时候看到姜芫会瑟缩。 姜芫想,大概他是被周观尘收拾得太狠了。 想到那个人,她虽然有怨恨,但这件事上还是很感激他的。 秀姨走那天,塞给姜芫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小金锁和一对小金镯子。 秀姨笑着说:“我知道这点东西不值什么钱,可是我当外婆的一点心意,你替棉棉收着。” 姜芫眼眶湿了,“什么不值钱呀,得一两万了,够我们买多少大米?秀姨,您还有苗苗和小树,要留着钱给他们。” “你这孩子,你一年在他们身上花费的不知道是这多少倍,可不要再客气了,我会生气的。” 姜芫只好高高兴兴的收下,“好,谢谢秀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