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观尘抓着那张纸,一个字一个字读出来,“周观尘一个多月没回家了,我的大姨妈也一个多月没来了,会不会有什么意外?虽然那晚他做了措施,可网上说没有任何避孕措施是百分百有用的,更何况最后那次还……” 读到这里,他的声音有细微的发抖。 姜芫却再也听不下去,抬手去堵他的嘴。 他握住,轻轻地从自己唇上一点点下移,继续读出来,“要是我怀孕了,周观尘会不会很高兴?我们一家三口会很幸福吧?” 他看着她,把纸怼在她眼前,“姜芫,解释。” 姜芫很快恢复了镇定,“周观尘,你不会还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吧?” 他紧紧盯着她,犀利的目光像是探照灯,想要照到她心里。 姜芫心里发慌,表面佯装镇定,“周大少,你的自信在我这里很可笑。” “别狡辩了,陈默知不过是你找来的演员,你怀的孩子就是我的。” 听着他坚定的陈述句,姜芫心里越发害怕,“不是,你别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的是你!这个要怎么解释?” 姜芫看着他,眼睫轻微的抖动着。 他身体下压,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姜芫,我收回以前的混帐话,我会对你和孩子好。” 哈,哈哈哈,姜芫忽然笑起来。 “周观尘,你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喜欢给别人家的孩子当爹?我再说我一次,我不是白抒情,我的孩子有亲爹。” 说完,她从刚才揉皱的几个千纸鹤里找了一只蓝色的打开,递到他面前,“你好好看看,看看呀。” 周观尘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几乎本能排斥。 姜芫却已经读出来,“延迟了10天,大姨妈还是来了,所以宝宝是没有了,有一点点失望。周观尘还没回家,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说,生个孩子怎么样?” 她把纸条撕碎扔在地上,“生个孩子怎么样?他带回一个孩子,说这是他的儿子,要落在我的户口本上,还不许我伤害他!” 姜芫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用力摇晃着,“周观尘,你现在敢要求我给你生孩子,你怎么敢!” 周观尘一动不动。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带着一种类似绝望和疼痛的情绪,但很快就变成了一片冰寒,像是夹杂着十足的恨意,“滚!” 姜芫的身体很弱,很快就出了虚汗,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她松开他,哑着嗓音说:“我是来拿我的书,等领了离婚证,我们再也不见。“ 说完,她踉跄着离开。 随着砰的关门声,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敲在了心脏上。 一股悲愤从心里升起,他拿起桌上的玻璃罐子重重摔在地上。 随着啪的一声,罐子碎成了渣滓。 他低头看了会儿,蹲下抓起一把握紧-- 鲜血和细小的颗粒一起从他指缝里掉落,他除了满心的伤和痛,什么都抓不住。 …… 姜芫拿着书出来,陈默知忙下去扶她。 “解决了吗?” 她点点头,上车后就瘫在座椅上。 陈默知问她,“我看到周观尘的车子在,他难为你了?” 姜芫摇摇头,她现在没有任何力气说话。 陈默知把保温杯递给她,她喝了口,甜甜的,是红糖水。 又灌下几口,她才恢复了点力气。 从刚才到现在,天知道她有多紧张。 那只蓝色纸鹤是她在回去的路上刚写的,只要周观尘仔细看,就会发现纸张根本不同,而且她也记不得日期,就胡乱编了一个,怕对不上。 所以她故意说话激怒他,然后夺过纸条撕碎揉搓,让他信以为真。 见她这么疲惫,陈默知也不打扰她,拿出薄毯给她盖好,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送到病房后,他看了看时间。 姜芫此时已经恢复过来,“墨知哥,你赶紧去忙吧,我这里有护工照顾。” “我还有时间陪你吃个午饭,想吃什么?” 话刚说完,苗苗就来了,她带了鸡汤,还有馅饼包子和小菜。 “我就知道陈教授在这里,您别嫌弃,都是我妈妈做的,一起吃吧。” 陈默知已经吃过几次秀姨做的饭菜,非常喜欢,此时就洗了手帮着摆碗筷。 这里病房很狭窄,比不上私立医院的优越条件,三个人就凑在病床的小桌板上,将就了一顿。 不过很开心。 那种感觉,又像是回到了那次在家里吃火锅的时候。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姜芫觉得无比满足。 虽然失去了一段婚姻,但她还有好朋友和亲人,一样可以过得很好,爱情真的不是生活必需品。 “芫芫,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姜芫喝了口鸡汤,“等拿到离婚证后,我想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产。” 陈默想了想很赞同,远离亰北这个是非之地,对她和孩子都好。 可她一个人,他不放心。 何苗解决了这个问题,“反正何树在学校里出不来,姐姐,就让我妈妈陪你去吧。” 姜芫迟疑着摇头,“秀姨还是待在亰北好,这里医疗条件发达,要是有什么病痛也可以得到及时救治。” “那你也不能去个落后的地方呀,宝宝要产检要生产,太差可不行。” 陈默知想了想,“不如去夏城,那批找回来的文物要送到夏大研究中心做修复,你可以去指导一下。” 姜芫有些为难,“可时间未到,我不能暴露身份。” “没事,就凭着你修复茶晶花插,叶馆长就对你倾慕不已,到时候可以让他写个推荐信。” 姜芫没上过大学,她还蛮向往去校园的。 吃完饭,陈默知去学校,留下苗苗陪着姜芫去做检查。 两个人回来时,看到急诊那儿围着好多警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姜芫加快了脚步,依照她的经验,这种热闹还是别看的好。 但还是从周围人的嘴里听到好像一个偷文物的罪犯在看守所自杀,被送了过来。 偷文物的罪犯?不就是张进那帮人吗? 说起来,从绑架到被解救,姜芫都云里雾里。 他们绑她却没向周家要赎金,甚至都没让她露过面,反而一心想要她死。 这是为什么。 很快,姜芫就找到了答案,只是没想到,要付出那么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