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云渺仙府中有一座双修法阵,能极大地提升修炼冰心玉露诀的效果与安全性。 初时,他们需要每日修炼四个时辰,以纯净的灵力与寒气交融,凝练冰心玉露。 十日以后,待冰心玉露初成,便可逐渐减少修炼时间,转而以温养为主。 谢长宴精心布置了修炼室,确保每一处都符合冰心玉露诀的修炼要求。 他在双修法阵上安置了一张由千年寒玉打造的玉床,床身四周则布满了淡蓝色的灵力符文,闪烁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 修炼之日,姜颂身着薄纱修炼服,身上所有的配饰都已摘下,顶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美得让人失语。 她赤足踏在寒玉床上,一股淡淡的寒气自脚底升起,与她体内的朱雀神火隐隐相抗。 谢长宴则是一身素白的寝衣,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只一根布带轻轻束住腰身,显得他身形修长,气质出尘。 两人在寒玉床上相对而坐,彼此间距离不过寸许,呼吸可闻。 谢长宴身上有股草木的清新气息,闻着就让人心安,姜颂不自觉地靠近了些,双手轻轻搭在他的双肩上。 谢长宴的眸光温柔如水,他缓缓伸出手,掌心向上,与姜颂的双手相触。 瞬间,一股纯净而温和的灵力自他的掌心涌入姜颂的体内,与她体内的寒气交织在一起,开始缓缓凝练冰心玉露。 姜颂看到了自己识海中的景象,金色的雷莲被赤红色的火焰包围,紫色电光在火焰与雷莲之间跳跃,显得既危险又壮丽。 这时,一股纯净的灵力如细流一般涌入,缓缓渗透进火焰之中,与寒气相遇,开始凝聚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玉露。 这些玉露在火焰与寒气之间游走。 渐渐地,火焰的狂暴之气被压制,雷莲也似乎得到了滋养,开始散发出更加柔和而稳定的光芒。 姜颂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烦躁的心绪也平复了许多。 一个时辰后,冰心玉露越来越多,它们如同小小的守护者,穿梭在经脉与骨骼之间,滋养着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丝。 修炼结束后,姜颂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了许多,对灵力的控制达到久违的收放自如。 她睁开眼,对上谢长宴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惊喜道:“阿宴,这冰心玉露诀真是太神奇了,我许久没有这般舒畅的感觉了。” “当然,此法对你有益,为夫岂会骗你?” “往后我们每日都修炼,待你体内冰心玉露积累到一定程度,朱雀神火便不足为惧了。” 谢长宴揉了揉她的发顶,宠溺一笑,“不过,也得注意休息,莫要急于求成,伤了根本。” “阿宴,让我看看你后背上的伤。” 姜颂说着,便要从寒玉床上起身,却被谢长宴轻轻按了回去。 “颂儿,我无碍,你先顾好自己。” 但姜颂怎会不知,七十二道紫金雷劈在他身上,那么长、那么深的一道伤口,岂会不疼? 姜颂坚持道:“阿宴,让我看看,否则我修炼时也无法安心。” 谢长宴拗不过她,只好转过身,缓缓解开寝衣的带子,露出后背。 那道伤口从肩胛骨到腰际,沟壑间可见白骨、脏腑,尽管被灵力和灵药暂时稳住伤势,仍旧触目惊心。 伤口周围还残留着淡淡的紫金雷光,仿佛随时都会再次爆发。 姜颂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轻抚着那道伤痕,指尖传来阵阵颤抖,仿佛能感受到当时雷劈之痛。 “阿宴,你受苦了……” 那伤口被利刃剖过的痕迹,该是谢长宴当时被雷击时灼烧成了腐肉,又被他自己生生剜去,以防毒素蔓延全身。 一想到他曾经独自承受如此剧痛,姜颂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了一样疼。 人怎么可以这么坚强,又这么让人心疼呢? 谢长宴那么讲究的一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瑕疵,连头发丝都在发光。 身上多了这样一道伤疤,简直就像是一幅完美画卷上突兀的墨点,让人心生怜惜。 谢长宴转过身来,轻轻拭去姜颂眼角的泪水。 “颂儿,早让你别看了,为夫不疼的,一点也不疼,真的。” “若不是有这场变故,为夫也不会遇见颂儿。”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颂儿莫要再伤心了。” 他温柔地拥着姜颂,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姜颂紧紧回抱着他,将头埋在他的胸前,泪水浸湿了他的寝衣。 “阿宴,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能失去你……” “嗯。颂儿别哭,除了你,没有人能伤到我。” 两人相拥着躺在寒玉床上,谢长宴轻拍着姜颂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入睡。 待姜颂呼吸平稳后,他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穿好衣服,走出修炼室。 他站在云渺仙府的最高处,俯瞰着整个秘境,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 如今他有了牵挂的人,有了软肋,那些旧怨早该做个了断了。 谢长宴抬头望向天际,那里有一抹淡淡的金光,是通往修真界的入口。 他记得,渡劫那日,二十七个宗门的歹人为了夺取天衍图,趁他渡劫虚弱之际联手偷袭他,害他渡劫失败,身受重伤,境界大跌。 此仇,他一定要报! 如今,也该是清算那些旧账的时候了。 那八百五十多张险恶的面孔,每一个都刻在他的心头,夜夜难眠。 他闭目,那些人的嘴脸便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过,贪婪、嫉妒、阴狠、狡诈……每一张脸都写满了罪恶。 谢长宴缓缓睁开眼,眸中寒光四溢,仿佛能冰封万里。 他手指轻轻一动,一枚玉简出现在他手中。 这玉简中记录着当年那些参与围攻他的修士名单,以及他们所属的宗门。 每一个名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笔账,他都打算一一算清。 谢长宴的眸中闪过一抹寒光,他低声自语:“是时候,让那些人知道,欠下的债,总要还的。” 他轻抚着玉简,指尖的凉意似乎与内心的冷意相呼应。 随后,谢长宴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残影,在云渺仙府的上空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