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看完信,心里面如同被什么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 说真的,直到现在她依旧很心疼谢长宴。 可是,一想到自己被他算计、利用,她的心便又冷了下来。 她长叹了一声,将信件焚毁,转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萧瑟的秋景。 树叶枯黄,随风飘落,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沉重而落寞。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她的房门外。 “少夫人,靖远王来了,此刻正在前厅等候,说是要见您。”拂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姜颂回过神来,心中微微一颤。 西门鎏!他来做什么?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出房间,随着拂晓来到前厅。 毕竟是王爷造访,谢家人不敢怠慢,谢广庭、楚惊鸿和谢长瑜都已经在前厅等候了。 姜颂走进前厅,便见西门鎏一袭玄色锦袍,金冠束发,端坐在主位上,气度不凡。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穿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的男子,正是昨日随她一起去迁坟的黑甲卫统领——墨影。 “见过靖远王。”姜颂上前行礼。 西门鎏站起身来,虚扶了一把,“姜姑娘不必多礼,请坐。” 姜颂在客座上坐下,笑吟吟开口,“为我生母迁坟一事多亏了王爷出手相助,姜颂感激不尽。” “姜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西门鎏微微一笑,“何况,能为姜姑娘效劳,本王荣幸之至。” 此言一出,厅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有些微妙。 谢广庭和楚惊鸿对视了一眼,心中暗自嘀咕:这位靖远王对姜颂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热络了。 谢长瑜看向西门鎏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戒备与探究。 姜颂轻咳一声,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转移话题:“不知王爷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关于四大家族谋逆案,姜家只怕要顺利脱罪了。”西门鎏收敛了笑意,正色道。 “为何?姜步礼纵容嫡妻作恶,多次伙同沈家余孽谋害我谢家,姜禾又那般欺世盗名……他们怎么择得干净?” 楚惊鸿楚惊鸿闻言,顿时急了,连声追问。 西门鎏瞥了她一眼,神色平静,“杜淑兰一人抗下了所有罪名,且在查案的过程中,并未发现姜氏族人与之有直接的牵连。” “更何况,姜步礼呈上了一份盖有官府印契和离书,表明他在入狱前便与杜淑兰断绝了夫妻关系,姜家其他人等也相继撇清了关系。” “鬼魅祸事虽是杜淑兰搞出来的,却也是姜禾亲自破除的,功过相抵,陛下只将她降职两级,以观后效。” “至于姜步礼,他虽无大过,但御下不严,治家无方,被陛下申饬了一番,罚俸五年,以儆效尤。” “他主动把姜家五十余产业交了出来,说是要充入国库,以资军用,陛下看他如此识趣,便没有深究。” 听到这个结果,谢家众人都愣住了。 他们原本以为这次能趁机将姜家彻底打压下去,没想到姜家竟然还能翻身! 尤其是楚惊鸿,她怎么也没想到,姜家竟然能够如此轻松地躲过一劫! “这不可能!”她失声尖叫,“姜家那些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母亲!”谢长瑜连忙拉住她,“王爷还在呢?您冷静一点。” 谢广庭也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王爷,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西门鎏点了点头,“这是今日早朝陛下亲口宣布的。” 姜颂对于姜家能够脱罪,并不感到意外。她清楚姜步礼是怎样一个精明算计的人。 他向来善于趋利避害,明哲保身,这次的事情,他必定早早就做好了准备,给自己留了后路。 提前和离?呵,还真是他的作风! 姜步礼如此薄情寡义,难为杜淑兰至死都还在维护他,当真是可笑又可悲。 “沈家除了查到了一首反诗和一件凤凰泣血的大凶之物,还查到了其勾结北境陇西诸部落,意图谋反的密信。” “此信乃是由沈家家主沈静石亲笔所写,上面还有他的私印,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沈家满门皆被押入天牢,等候秋后问斩,家产尽数抄没,充入国库。” 西门鎏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姜颂的脸庞。 姜颂当初做局时,她也未曾想到沈家竟然真的有谋反之心,无意中竟还帮了朝廷一把,除去了一个潜在的威胁。 “至于何家,与沈家为姻亲,乃一丘之貉,查办过程中发现了他们私囤兵器、私养兵马,意图不轨的证据,同样被抄家问斩。” “至于杜家,除了参与袭杀谢家之事,其余罪证皆因杜淑兰一人而起,杜家其他人等虽受牵连,但罪不至死,只被贬为庶民,流放千里。” 西门鎏缓缓道来,厅内众人皆听得惊心动魄。 四大家族,一夜之间,两家覆灭,一家受损,仅有一家勉强保全,这其中的风云变幻,实在令人唏嘘不已。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