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绿桑田边,嫩叶轻摇映日边。 养殖春蚕的时节已至,大街小巷都能见到蚕农们忙碌的身影,选购蚕种,准备桑叶。 而太熙国遴选绸缎御用供应商的日子越来越近,谢家的织造坊也进入了最后的筹备阶段。 谢家产业主要以盐矿、织造和钱庄为主。 其中织造业最为出名,尤其是谢家独有的“云锦”织造技艺,更是名扬四海,深受皇室和贵族们的喜爱。 每隔三年,皇室都会举办一次绸缎御用供应商的遴选大会。 挑选出品质最优、技艺最精的绸缎供应商,为皇室提供御用绸缎。 这对于谢家而言,是一次展示实力、稳固地位的重要机会。 只是今年,百家争鸣,尤其是以织造“雪缎”而闻名的沈家,更是来势汹汹,大有与谢家一争高下的架势。 谢长瑜作为谢家的少东家,自然肩负起了筹备遴选事宜的重任。 他这些日子忙于挑选绸缎样品、安排工匠赶制新品,还要与各路客商洽谈合作,几乎是脚不沾地,忙得团团转。 一日,谢府书房。谢广庭站在书案前,手中拿着一封书信,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瑜儿,今年内务府内部大洗牌,负责采购的官员全都换了新人,我们之前的那些关系网全都用不上了,这次遴选,我们恐怕会处于劣势。” 谢长瑜却神色淡定,“父亲,您放心,只要我们谢家的云锦品质过硬,就不怕没有识货的伯乐。” “话虽如此,但沈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的雪缎轻盈柔软,光泽度极佳,深受女子喜爱,这次遴选,他们必然会是我们的劲敌。” “父亲,您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沈家的雪缎固然不错,但我们谢家的云锦也有其独特之处,且我们织造技艺精湛,工匠们经验丰富,这些都是我们的优势。” “再者说,遴选大会比的不仅仅是绸缎的品质,还有织造的技艺和创新的思维。” “我已经让工匠们赶制了一批新品云锦,融入了南域的刺绣技艺和北地的染色工艺,相信一定能够在遴选大会上大放异彩。” 谢广庭听了儿子的话,心中稍安。 “既然如此,那你便放手去做吧,为父会全力支持你。” “父亲放心,儿子定不负您所望。” 后来,姜颂得知了遴选一事,沈家也赫然在列,才恍然明白杜淑兰这次是把棋子下到了沈家。 这沈家为一向唯杜家马首是瞻,与杜家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杜淑兰此次举动,显然是想借沈家之手在遴选会上做文章,好让谢家丢了皇室的御供之权,从而声誉大跌,实力大损。 这样既可以让姜颂没有了强大的夫家依靠,又能趁机打压谢家,可谓是一箭双雕。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过,她身为谢家的一份子,又岂会坐视不理? 更何况,杜淑兰屡次三番想要置她于死地,她若不趁机反击,岂不是辜负了她这番“美意”? 姜颂听谢长瑜讲解了遴选的具体规则和流程,心中渐渐有了一个计划。 她将计划告知谢长瑜后,对方一脸狐疑。 “嫂嫂,你确定这计划能行?这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不好向爹娘交待。” “你放心吧,我这个计划会让咱们谢家多出几分胜算,就算为了谢家的荣誉,我也不会胡来的。” 谢长瑜见她如此笃定,便也信了她几分,“那好,我便依你所言,我会命人去准备你所需的一切。” * 转眼半个月过去,遴选大会的日子如期而至。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太熙国都城内最大的织造会馆——锦绣堂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来自全国各地的绸缎商贾和织造匠人齐聚一堂,共同参加这场盛大的遴选盛会。 官家女眷、豪门闺秀、文人墨客们也纷纷前来观摩,想要一睹各地绸缎的风采。 毕竟,这可是掌握潮流风向的盛会! 对于绸缎商而言,谁若能在此次大会上脱颖而出,谁便能引领接下来三年的绸缎流行趋势。 而对于围观的众人来说,这是炫耀身份、品味与见识的绝佳时机,亦是见证匠心与艺术碰撞的盛宴。 锦绣堂占地极广,其内陈设奢华,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正堂中央设有一座高台,台上铺设着猩红的地毯,四周摆满了盛开的牡丹,显得气势磅礴,又不失雅致。 高台四周,则是一圈圈摆放整齐的展架,上面陈列着各家绸缎商带来的精品绸缎,五光十色,琳琅满目。 此刻,会馆内已是座无虚席,众人都在翘首以待,等待着遴选大会的正式开始。 谢长瑜和姜颂带着谢家的工匠和仆从,抬着装满云锦的箱笼,缓缓步入会馆。 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快看,是谢家的人来了!” “听说谢家的云锦名扬四海,今日终于可以一见真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