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峰刚想借故离开这个非之地,却被姜颂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请求吸引了注意。 他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只见她虽衣衫简朴,但眼神中闪烁着不屈与坚韧,与周遭的浮华与冷漠形成了鲜明对比。 于是询问出声:“姜侯,这位是?” “此乃本侯三女儿,姜颂。”姜步礼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情愿,但碍于众人在场,不得不勉强介绍道。 秦云峰眉毛微挑,“哦?姜三小姐,今日我等受邀前来,本是观摩令姐武艺,你既有此志向,何不直接展示一番,让秦某及诸位长老一同见证?” “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女,竟敢在此大放厥词!”杜淑兰怒不可遏,“还不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别家主母纵然再不喜庶女,也多少会顾及颜面,不至于当众斥骂至此。 但杜淑兰在帝都的贵妇圈中素以强势跋扈着称,对姜颂母女更是视若无睹,今日之怒,不过是她日常情绪的又一次爆发。 “淑兰,住口!”姜步礼终于忍不住喝止了杜淑兰,他深知今日场合特殊,若任由杜淑兰胡闹下去,不仅自己颜面扫地,更可能影响到姜家的声誉。 他转向姜颂,神色冷淡,“颂儿,秦院长既已开口,你便试试吧。若是没有把握,还是不必勉强。” “侯爷……”杜淑兰绞着手帕,一脸不甘,却也不敢再出声反驳,只是用怨毒的眼神剜了姜颂一眼。 姜颂心中虽有波澜,但面上却异常平静,朝秦云峰微微欠身,“多谢秦院长给我这个机会。” 言罢,她转身走向院中早已准备好的演武场,那里兵器架上的各式武器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 姜颂没有选择华丽的长剑或沉重的刀斧,而是轻巧地取下一对短剑。 这对短剑是她平日里偷偷练习时所用的,虽不起眼,却异常趁手。 她站在演武场中央,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对面是姜府护院姜大海,一个身经百战的武者,被临时充当陪练的角色。 杜淑兰朝姜大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必手下留情,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庶女吃些苦头,让她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武学。 姜大海虽心有顾虑,但碍于主母之命,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战。 三小姐,怪只怪你命不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姜大海心中暗叹,随即调整呼吸,摆出架势,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对决。 不过,他并未料到,这位逆来顺受多年的庶女,竟会在对战中展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 姜颂手持短剑,身形轻盈,仿佛与风共舞。她并未急于进攻,而是先以一套行云流水的身法,在演武场上灵活穿梭,让姜大海一时难以捉摸其动向。 姜大海只当姜颂是个花拳绣腿,并未将其放在眼里,初时攻势虽猛,却渐渐被姜颂那看似随性却暗含章法的步伐所迷惑,攻势逐渐变得凌乱。 观众席上,宾客们初时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渐渐地,他们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姜颂的身法虽未臻化境,却已初具章法,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那么精准而有力,仿佛她并非是在这片刻间学会,而是经过长年累月的刻苦训练。 她利用短剑的灵活性与自身轻盈的步伐相结合,时而突进,时而迂回,让姜大海这样的资深武者也感到头疼不已。 “好一个灵动的女娃!”秦云峰不禁鼓掌,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 他看得出,姜颂所施展的身法与剑法,虽非名门正派所授,却自有一股子野性难驯的韵味,显然是她凭借自己的观察与领悟,独创出一套适合自己的战斗方式。 此女天赋异禀,若是能得以正规培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杜淑兰的脸色则愈发难看,今日本是为自家女儿铺路,却不料被这个庶女抢了风头。她看着姜颂在演武场上的表现,心中恨意更甚。 “哼,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杜淑兰虽心有不甘,但仍试图挽回颜面,她冷笑一声,对姜大海低语道,“别让她太得意了,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姜大海闻言,心中一凛,迅速调整了状态,准备施展出更为凌厉的攻势。 可惜,姜颂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身形一晃,竟是主动发起了攻击。 这一次,她的攻势不再是先前的试探与游斗,而是变得异常凶猛,短剑如同两道闪电,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弧线,直逼姜大海的要害。 姜大海虽惊不乱,迅速举剑格挡,但姜颂的剑法却如同流水一般,连绵不绝,让人防不胜防。 几个回合下来,姜大海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而姜颂却依然游刃有余,攻势不减。 “砰!”一声闷响,姜大海手中的长剑被姜颂的短剑击中,脱手飞出,重重地钉在了远处的地上。 演武场上,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颂身上,这个平日里默默无闻的庶女,此刻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