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人从皇宫公示那边回来,大声解释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围观群众听到他们说才明白,竟是这样! 只是,就因为一个打赌输了,犯得着真沿街跪过来么? “这位宁世子真是好大的脾气,竟敢让皇子沿街跪拜,而且还真成了!” “话说,这位宁世子到底是何来头,似乎没怎么听说过啊?” “这位宁世子前几年低调得很,没听说过很正常。” “什么跟什么啊,这哪里只是因为打赌,是因为那两个人带兵导致伤亡惨重,才被陛下惩罚的。” “因为打仗?不至于吧?自古以来打仗都有伤亡。” “那谁知道呢。” 皇宫的消息才刚刚放出,他们不知真相也很正常,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就会明白为什么这样了。 宁恕混在人群当中,倒是不在意他们讨论什么,而是兴冲冲的四下张望。 看到一位老伯提着一篮鸡蛋,宁恕连忙挤了过去。 “老伯,鸡蛋怎么卖?” 老伯真看热闹看得兴起,头也不回道:“一文钱一个!” 宁恕连忙摸了摸身上,可惜压根就没有出门带钱的习惯,连忙看向身旁的李清瑶。 “身上带钱没?” 李清瑶脸色有点难看,迟疑道:“你不会是想用鸡蛋砸他们吧?” 宁恕两眼一瞪:“那不然呢?我买来吃啊?快!” 李清瑶脸色愈发难看,道:“宁恕,能让他们履行赌约已经足够了,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家子弟。” 宁恕嗤道:“要不看他是皇家子弟,你以为我乐意用鸡蛋?我特么早用石头砸他了!” 见李清瑶实在不给,宁恕也只能作罢。 就这么一会,李建隆和沈月婷两人,已经愈发靠近宁恕他们。 宁恕连忙招手,大喊道:“李建隆!看我看我!” 李建隆依稀听到有人在喊他,不由转头过去,不想竟看到宁恕和李清瑶在这里! 本来,那些认识李建隆的人,听说这件事情之后,真是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毕竟怕万一看到了,会让李建隆记恨上。 至于李建隆,跪过来一个熟人都没有,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直到看见宁恕。 这个可恶的家伙,自己已经履行的赌约还不够,一定要当面嘲讽吗! 沈月婷也听到了,想法和李建隆差不多,顿时气得快把牙都给咬碎了。 不过心里再气,他们俩也是不敢停的。 两个人就这么一拜一叩,逐渐越过宁恕,愈发往深处去。 随着时间推移,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毕竟堂堂皇子沿街跪拜,这场面几百年都不曾见到,岂能错过? 不过宁恕和李清瑶却是没有再跟了。 看看热闹就可以了,这一路跪过去无聊透顶,何必多看。 可李建隆这两个人却不知道,他们还以为宁恕一直跟在后面嘲讽,只是周围人群的声音太大了,他们听不见而已。 毕竟易地而处,若今天跪在这里的是宁恕,他们两个也肯定会一路跟着嘲讽,说不定还要丢俩臭鸡蛋。 只能说,心胸狭隘的人,看别人也是心胸狭隘。 就这么,花了一天时间,直到夜幕都快要降临,两人才终于跪到了宫门口。 这里,李建隆的护卫们和沈江河、沈子荣,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殿下!”看着李建隆跪过了宫门线,一众护卫连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李建隆双腿颤颤,要不是有人扶着,他几乎要站不起来了。 没办法,这一路这么远,不说膝盖跪下去的撞击,单说这么长的路程,还要频繁跪下、起身。 要不是两人都有练武,有一定的底子,这一路都坚持不过来! “女儿!”沈江河也连忙过去将沈月婷搀扶起来。 沈月婷的底子到底要差点,此刻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她看了一眼李建隆,到底是没什么力气再说话,被沈江河搀扶上了马车。 李建隆见状,也想回去休息,不过这时候裴公公突然道:“殿下且等,陛下有口谕,让殿下跪完之后,去养心殿面见圣上。” 李建隆听得脸色一白。 还要去养心殿?! 养心殿可是在皇宫里,而皇宫里不准驾马乘车,只能走着去! 李建隆现在简直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咬着牙问道:“父皇当真有此口谕?” 裴公公道:“殿下,奴才可不敢假传圣谕。” “殿下还是赶紧过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听到这话,李建隆也只能咬着牙,继续往宫里走。 左拐右拐,他感觉自己双腿都快断了,这才赶到。 门口的太监见状,立刻进去通报,很快出来。 “殿下,圣上让殿下直接进去。” 李建隆闻言,又强行迈着步子,越过门槛,走入其中。 养心殿正殿,皇帝正在里面批阅着奏折,两旁则是候着一众太医。 见到这一幕,李建隆不免有些奇怪。 “给他看看。”皇帝头也不抬,开口道。 一众太医连忙上前,互相搀扶着让李建隆坐下,撩起裤腿查看膝盖,又是把脉查看脉息。 一番忙活,众太医互相讨论了一下,这才向皇帝汇报。 “陛下,大殿下这都是皮外伤,如今殿下正值年轻,休养个几日就能好了。” 皇帝已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都下去。” 听到这话,一众太医这才连忙告退,殿内伺候的太监宫女同样离去。 等人都走完了,只剩下李建隆和他,他才再度开口:“跪下。” 李建隆简直难以置信:“父皇,还要跪?” 皇帝眉头微皱,似有不满,语气加重了几分:“跪下!” 纵然李建隆满心不服,但还是强忍着疼痛,跪了下来。 今天一天,膝盖的磨损已经相当严重了,饶是他自由练武,此刻膝盖上都宛如有成千上万根针在扎一样。 皇帝终于抬起头,冷眼看着他:“知道自己错了哪儿吗?” 李建隆稍加沉默,道:“儿臣错在不该随便打赌,不该下这么重的赌注,牵连自己事小,牵连皇家颜面事大。” 听到这话,皇帝终于忍不住了,手中的奏折直接砸了过去。 “你这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