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聿臣只考虑到,现代社会开放,却从未想过开放起来的女人,有的是要人命的。 例如江晚黎。 她全身雪白如凝,黑色的泳装愈发衬托她肤色。 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包裹着她纤细却有型的身材。 那日在温泉池,她穿了衣服,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她后腰的胎记上,没有过多注意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此时的江晚黎在三点式的泳衣上,披了她的白色衬衫,只是衣服面料薄,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令人更像窥探衣服下的光景。 她两条腿又长又白—— 厉聿臣强行收回目光,他看的整个人都不自在。 不过几秒,他倏地抬起头看向张掖。 张掖亦是看的有些愣神,冷不丁被一道刀子般的目光盯着,他一个激灵,低下头转身就走了。 不用看,也知那目光是厉总投来的。 至于厉总为什么这样看他,他不理解但知道这是不让看的意思,照做。 江晚黎没穿过这么暴露的泳衣,她有天生的瘢痕体质,生孩子时小腹上留了一道疤,长出了一小条红色的凸起肉肉。 像一只小蚯蚓,长长的红红的,很丑。 这泳裤,连她的疤都盖不住,所以她把衬衫套上了,哪怕明知下水后衬衫会湿。 走近了,看到泳池中男人倒三角的背影,她脚步一顿,片刻又恢复如常。 她接触的男人不多,厉聿臣绝对是钱权地位,外貌都并存的男人。 他腰腹有着健壮的八块腹肌,不带一丝赘肉,水中依稀可见他只穿了一条黑色泳裤。 男人手臂搭在池沿,手背错综复杂的青筋蔓延至小臂,性张力拉满,他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江晚黎冷不丁想起六年前那晚,那人很凶,她哭着在他身上留下了很多抓痕。 那男人的胸膛和背部,也是这般的健壮,硬邦邦的肌肉。 “厉先生。”她恍惚间回神,人已经站在泳池边上了,“除了泳池这儿,您还有其他事情要谈吗?” 厉聿臣屏一口气,从台阶上下去,一头扎入水中,“不急,你下来,试试水池如何,等会儿反馈给点儿意见。” 江晚黎会水,但是她要真下去衬衫就湿了,一会儿怎么回去? 能不下就不下,她在泳池边缘坐下,两只脚在水里拨弄着,打量四周环境。 泳池馆一分为二,成年人与未成年区分的很明显。 未成年区,专门给成年人开了一条路,禁止进入未成年的水池中,有效防止交叉感染。 一家游泳馆而已,再火爆能赚多少钱? 江晚黎好奇厉聿臣为什么会开一家游泳池。 “厉先生是抛砖引玉,有什么大计划吗?” 厉聿臣回到池边,她顺势问。 “安安喜欢游泳。”厉聿臣回答的干脆利落。 厉允安喜欢游泳,皮肤娇气,去过一次回来长了满身的小疙瘩。 厉聿臣这才意识到,小女孩需要全方面的保护。 传染上皮肤病都是轻的,万一有脏病的男女—— 计划回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让张掖买了一块地皮,建泳池。 小丫头又刁钻,自家别墅里的泳池她嫌没人玩无聊,所以这家泳池还得对外营业。 搞不好月月赔,但为了安安值。 江晚黎立刻想到那日见的小萌娃,她垂眸打量着厉聿臣的侧脸。 这男人是个很合格的父亲。 离婚,哪怕是个女孩,他也要抚养,并且真的是捧在手心里养。 安安每次出门带着口罩,是他为了保护安安,才这么做的吧? “厉先生,您是一位好父亲。” 她脱口而出,由衷的夸赞。 厉聿臣心脏拨动,他眼皮微抬看向眼前的女人,“是吗?” 江晚黎毫不犹豫的点头,“是的。” “在她母亲的事情上,我并不合格。”厉聿臣实话实说。 他指的是那晚的女人不告而别,厉允安这些年来缺失的母爱。 江晚黎想的是他妻子出轨,他必须离婚,这导致安安被迫与母亲分离。 她理解厉聿臣,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出轨,何况是他这样的男人呢? 哦不,她老公陈于厉还挺喜当爹的,陈叔至今都说,他儿子三生有幸娶一个得三。 “我们来谈谈正事吧。”江晚黎意识到,她不该跟厉聿臣谈这么私人的问题。 他们是合作关系,更准确一些来说,厉聿臣是她的老板。 厉聿臣眸光扫过她腰腹,指了指不远处长椅上,“能帮我拿一下毛巾吗?” “好。”江晚黎小腿翘起,抵在池边起来,孰料脚下一滑,呈蹲着的姿势直接朝水池里栽下来。 她是会游泳,可这么掉下来,难免慌乱,直接坠入水中呛了两口水。 约莫两秒,厉聿臣才潜下水中,朝她游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衬衫,却因为她挣扎过度,衬衫被他扯下来—— 他长眸倏地眯起,盯着她后腰上一小块红色的瘢痕。 边缘处,隐隐可见某些胎记痕迹,但因为瘢痕缘故根本看不清楚原本的样貌。 不是她? 厉聿臣拧眉,沉了几秒才上前将人从水里捞出来。 江晚黎下意识的双手抱着他脖子,两条腿如藤蔓,绞着他的腰。 她出水了,终于能呼吸,伏在他肩上大口大口的,起伏的胸口刚好与他目光齐平。 厉聿臣将她托到台阶处,让她抓住栏杆,“没事吧。” “没事。”江晚黎冷不丁觉得胸口一股炙热喷洒过来,低头才发现那是厉聿臣的呼吸。 这姿势太尴尬。 她迅速松开手和腿,站在台阶上,靠着栏杆用力一跃坐在沿边。 她转身时,他又看了下她后腰,这才发现她白皙如玉的整个背部,有五六处都有豆大的凸起瘢痕。 “你能帮我拿一下衣服吗?”江晚黎坐下来,双手环胸,不自在的很。 厉聿臣转过身,长臂一勾便将她的衬衫拿过来,递给她。 “你后背上,那是疤吗?” 江晚黎接过衣服的动作一顿,几秒后恢复如常,快速把衬衫穿上。 “嗯,小时候不小心弄的。” 其实,那是六年前被江成恩用带着倒刺的鞭子打的,这几处伤口深,留疤增生了。 她不愿将自己血淋淋的一面,公之于众。 “是吗?”厉聿臣看出端倪,她似乎在逃避什么,“后腰上那一块疤痕下,似乎有个胎记,像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