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救助一直是基层民政最忙的业务,年初县民政局里给各乡镇一些救助名额,民政上这帮子又开始忙碌起来了,分名额、下通知、入户、上报,这一通下来,又是两三个月不消停。 好不容易把这些活干完了,时间都已经到了五六月份了,天气这会已经很热了。 “刘主任在吗?” 马上就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民政办的电话也适时响起,大伙最讨厌这时候来电话了。 “啥事?” 自从解决了刘玉梅的问题之后,刘峰在镇上腰杆挺直了不少,镇上领导对他刮目相看,程建国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我这里是南高村啊,你快点过来吧,咱们殡仪馆的殡仪车和老百姓打起来了!” 南高村今天上午有人去世,需要一些殡葬用品,于是就叫了负责他们片区的殡仪车,没想到进村之后就发生矛盾了。 “打起来了?压人了?” 殡仪车出问题,不外乎跟丧主家不对付,或者路上撞人了,除此之外,谁没事找殡仪车的麻烦。 殡仪这个工作是好汉子不愿意干,赖汉子还干不了的工作,没文化和不会人情世事的根本干不了这个。 而且这项工作对家庭和子女的影响太大了,甭管是闺女还是儿子,处对象的时候对方如果打听父母是干啥的,甭管是在殡仪馆还是开殡仪车的,一说一个不吱声。 很多殡仪二代都是圈子里通婚,反正大伙都是干这个的,谁也别嫌弃谁, 幸好,这些年随着短视频平台的传播,外界这才看到殡仪三代工作的真实情况,年轻人对他们的印象这才转变了许多。 “没有、没有。” 对方连忙否认,谁看见殡仪车还不是早早的躲开,谁没事往跟前凑。 “那是服务态度不好?” 除此之外,刘峰想不到任何可能出幺蛾子的地方。 “也不是,主家现在跟司机一伙的,我说不明白,你赶紧过来吧!” 对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刘峰解释,只能催促他快点过来。 “那就邪了门了!” 刘峰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这种万里无云的好天气,不像是撞邪的天! “为民,你跟我去一趟南高,有辆殡仪车在那边出了点事!” 为了稳妥起见,刘峰还把郑为民给叫上了,小伙子火力旺,比黑狗都辟邪! “哦,好!” 郑为民也在纳闷,这破玩意还能出啥事? 民政办的三蹦子在国道上跑的飞快,刘峰和郑为民都快纳闷坏了,殡仪车司机跟丧主家都一伙了?能对付啥?死者站起来了? “小张怎么了?” 刘峰刚赶到南高村的时候,就看到殡仪车司机小张站在路口等他。 “刘主任、郑主任,你们可来了!” 小张看到民政办两个主任都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啥事啊?” 刘峰见小张身上没有抓痕,也没冒什么烂肉、绿水之类,估计不应该是死者站起来了。 “村里今天上午说是没了一个人,通知说是需要咱们的设备,我先进门看看怎么往里送,谁知就这点功夫,出门一瞧设备被偷了!” 小张表示很无奈,以前只是听说过南高村的人思想开放,但他没想到这个村开放到这种程度,连殡仪车都不避讳了。 从事殡葬行业的都知道,有个别领导忌讳某些东西的名字,于是很多人在汇报的时候,习惯性用“设备”一类的代指。 “知道是谁偷的吗?” 刘峰和郑为民都愣了,还有偷殡仪用品的,不避讳吗? “知道,不过对方不还,还说愿意找谁就找谁去!” 小张被对方的嘴脸吓了一跳,偷东西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保忠呢?还反了他!” 刘峰一听这话就生气了,这帮殡仪司机虽然没有编制,但也属于镇民政管,还能让外人给欺负了? 一个村里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找大队书记总没有错。 “刘主任您别生气,他正在做那户人家的工作,主要是这户人家不讲理,苏书记被气的肋叉子疼。” 小张连忙劝解道。 “刘主任、郑主任,怎么你们俩都来了!” 见刘峰和郑为民都来,苏保忠有些尴尬。 “你们村怎么啥都要?这户是什么情况,怎么偷东西被逮住了还理直气壮的?” 刘峰以前只听说他们村脱了衣服爬树贼快,但理直气壮偷大件的还是第一次见。 “村里开小卖部的鲍怀恩,村里有名的泼皮无赖!” 苏保忠表示非常无奈,他这个大队书记又不是混社会的,真拿这帮无赖没办法。 “你们村泼皮无赖多,我去会会他!” 刘峰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家,穷急了眼能干出这种事来。 “你干嘛的,别碰我家的冰柜!” 鲍怀恩不认识刘峰,但是见他一进门注意力就放他家冰柜上,就知道他是来找茬的。 “你说这东西是你家的?这不是民政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