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胭脂铺?” 陆引与凌风,他们在沉水镇里刚认识的两人,就在方才前后脚走进了这家“香砂胭脂铺”。 宁幺儿死前也曾进过胭脂铺。 如果沉水镇没有第二家胭脂铺子,那这家铺子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让公子小姐大半夜都要跑进去买东西? 赪紫色的店门,本身就为这家店染上了一丝神秘色彩。 周边的店铺,大多采用最原始的木制板门。 但这一家,虽说门前并未有多余的装饰,让它瞧起来同其余店家一样低调。 但别样漆色的大门,加上门板上用朱漆绘制的莲花图样,瞬间让原本想走进去的客人,有了一种不敢随意乱入的隔绝感。 冷萤方才看得很清楚,凌风在进这家店时,店门是敞开着的。 怎么才一晃眼,等到他们走过来,这店门突然就给关上了呢? “真是奇怪,沉水镇晚上这么热闹,这家店怎么还关上门了?”珊瑚貌似也发现了不对,对另外三人嘀咕了一句。 “陆引进去时里面有人特地来开门,我们准备跟上去,凌风又突然走了过来。我们正躲避时,就看到了你们。”方骅向冷萤解释,他俩为何会在此处。 冷萤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你们怎么会跟踪陆引?” 见她不解,方骅将方才来之前发现的事情,简单对她们说了下。 “香砂?”冷萤知道有一种香料叫这个名,可通常都是百姓用来调酒和调味的。 也许是她孤陋寡闻了,她还是第一次见一家胭脂铺子叫香砂……? (还有染坊) 姜小四提醒他们。 “染坊?”珊瑚考虑了一会儿,疑惑问道:“沉水镇有染坊吗?” 她这一句话,将另外三人都问住了。 方骅干脆提议:“不如我们这时先去胭脂铺瞧瞧,明日有空再去打听染坊的事。 “有道理。” 言罢,几人走到那扇紧闭的大门前。 礼貌敲门过后,毫不意外里面无人应答。 不死心的方骅又试了试,身后是嘈杂的人流,身前的大门背后依旧安静无声。 若不是几人亲眼瞧见陆引与凌风走进去,可能真以为这家店一直关着门。 “或许是到了一定时辰,这里便不再接待客人?”珊瑚猜测。 虽然她说得不无道理,但冷萤总觉不全是这样。一件事情,若每次都这么巧合。 恰巧她们看见了凌风;又恰巧方骅与姜小四瞧见了陆引。 随后,他们同时被带到这家胭脂铺前。这一出,真不是有人故意引导? 正待冷萤细想时,珊瑚在一旁暴走了:“我去把那个叫程平的抓起来问个清楚。” “别去。”冷萤拦住她:“现下再过去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方骅也觉得她说得没错:“明显这人有事瞒着我们,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喜欢宁幺儿,还是为了隐瞒什么而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至少,他还给我指出了一条线索。“ 轻点头,冷萤赞同:“没错。是真是假,明日去一问便知。” “那现在怎么办,这破门又不开!”珊瑚瞧着紧闭的大门,恨不得上去踢一脚。 “四处转转吧!你忘了,还有个连环杀人凶手藏在暗处呢。”冷萤见她心急,轻声提醒她。 方骅点头:“先往回走吧,隔墙有耳。” ”算了,走吧!“珊瑚率先掉转头离开,冷萤与方骅紧随其后。 姜小四慢了一拍,但回过神来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只是,他刚走没几步,身后就发出了极细微的一声轻响,就像是什么被风轻轻吹开的声音。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是下意识地调转头看过去。 恍惚间,他仿佛瞧见那扇会将整个人吸进去的深邃色大门,稍稍打开了一条缝。 他立刻一把拉住冷萤。 “怎么了?”对方转身问他。 姜小四眨了一下眼,再看过去时,却发现那扇门依旧紧闭着。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故此,他只能对冷萤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他虽未表达什么,但被他拉住脚步的人还是看了眼胭脂铺。直到确定真正无事,才示意姜小四跟上。 他们回程的路上,并未再挤进夜市里。 只是在路过香插小摊时,冷萤自人群中远远望了一眼。 她瞧过去时,卖瓷瓶的摊主正无聊地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他旁边香插小摊上的那对夫妇,正忙碌地找些什么。 她隐约从嘈杂的人群中,捕捉到摊主喊了句:“哪个砍手剁脚的人,他妈的又偷我香插?” 当日,直到他们回到客栈,也未听说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陈全来报时,也是一切正常。 无人出事,自然是好。他们忙忙碌碌了一整日,也总算可以安心休息了。 …… 次日,万安客栈 冷萤一大早,便被楼下的说话声吵醒。 她醒时,珊瑚正半个身子挂在窗沿上,仔细听楼下的人说话。 怕她摔下去,冷萤忙将她拉下来。 “走,快下去听听,好像是有人出事了”珊瑚急不可耐,守在一旁等冷萤洗漱完毕,即刻便拖着她下楼。 两人刚到楼下,便瞧见方骅与姜小四坐在离大门最近的桌前,屏气凝神地听客栈门前的几位乡民说话。 她俩默默走过去,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也许来得正是时候,冷萤刚一坐下,便听见一位大娘神秘兮兮地问着旁人:“听说,又死了一个?” “对啊,你们说要是再不抓住凶手,这镇子还怎么住人啊?”另一位大娘也忧心忡忡地念叨着。 旁边买菜的大叔凑了过来,低声问道:“有说是什么时辰发现的没?尸体在哪里啊?” “听说辰时在东边林子里发现的,就是上次郝家女儿与宁家幺女被发现的林子里。”这次,是一位年轻男子。 “啊……”大娘夸张喊了声:“怎么每次都是那处?那地儿可真是邪门啊!对了,这次是谁家这么倒霉?” “你不知道?” “这不是才听说。”大娘朝年轻男子催促道:“快,你小声说与我听。” 此时,年轻男子似乎朝那几个人凌近了些。 好在他们几人有方骅。 “我听说啊,这次被杀的,就是引香坊的陆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