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昭再度睁眼,是雷劫酝酿到顶峰的时候。 破旧的草屋挡不住天空的景象,陆昭昭只是抬头看了看就明白了。 这些时日,在龙珠的帮助下,她的修炼事半功倍,不断堆积的真气让她的修为达到了元婴大圆满,甚至隐隐触碰到了那条线。 陆昭昭看着满天密布的雷云,还有雷云中蕴含的无限雷霆,眼中流露出兴奋。 修为的提升让她此刻充满力量,无比想要试试身手,而眼前的雷劫来得太是时候了。 她纵身一跃,龙珠又回到了她的体内,不过这次不是停于掌心,而是与丹田处的金丹融为一体。 陆昭昭感受到眼前一片澄明,真气的运转似乎都加快了不少。 最直观的表现,是逆业表面真气覆盖的速度。 金色的真气表面笼着一层淡淡的蓝光,将肃杀之意中和不少。 “轰——” 第一道雷降下,她手腕一折,逆业一剑斩下,将它劈开。 “轰轰——” 接二连三的雷降下,绵延百里的雷云此刻都汇聚了雷霆,势要将问道之人灰飞烟灭。 “来的正好。” 陆昭昭笑着,横剑身前。 逆业一颤,以它为中心,幻化出四把一模一样的剑来。 若有进过东湖九重境的人看到此景只怕会觉得熟悉,这和云弦使用归月击退黑袍人的招式一模一样,只是两人所能幻化的剑数量不同。 和文渊书院的谏十思疏一般,清徽宗也有自己独门的招式。 十八剑式,是清徽宗的独传,不同于谏十思疏对天赋的苛刻要求,清徽剑式入门极为容易,只是后续修习更加艰难。 人剑合一,这样一个简单的词却是许多剑修穷其一生难以达到的境界,而这只是迈入剑式更深层次的敲门砖。 当剑与人的羁绊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能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将剑幻形,催生的剑与本命剑一般,威力巨大,剑数越多,伤害越高。 云弦七把,是当代认知的极限,便是放到整个清徽史中,也只有寥寥数人能高过他,许多弟子穷尽一生都化不出第二把。 陆昭昭在此行前也只能幻化两把剑,此时的四把也算是意外之喜,她能感受到,这次的突飞猛进离不开体内的龙珠,而清徽年轻一辈最为出色的应彻,也不过才修炼到第三把。 果然是天赐的无限机缘,陆昭昭不禁感慨,还好拿到龙珠的是她。 雷霆之力击碎一切阻拦它前进的东西,而陆昭昭的剑也是严阵以待。 距离不断靠近。 现在,就是出手的好时机! 陆昭昭不带一点拖泥带水,身形一闪,也如雷霆一般冲向雷劫。 两道攻击碰撞,在空中发出巨大的威波,亮光撕碎黑夜,照亮夜空。 “此道雷劫也是一百二十里,您以为此人能安稳渡劫吗?” 雷劫越强,越是难渡。 千百年来,无数修士倒在了雷劫上,轻则修为尽毁,重则灰飞烟灭。 青松子的手攥紧,他似乎回到了百年前,在殿中静候云弦渡劫的时候,那时的他也像现在这样现在不律真人身边,而不久前,他正以八十里雷云震惊修真界。 他转头看向白远师,说实话,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小了他百年的小师弟此时的心情是否和他当年一般。 清徽山顶,年栀突然陷入昏迷,云弦和应彻焦急照顾,天边异样他们不是没有感受到,但实在抽不出精力探查。 远在西境,明宫城墙上站着三个身影,此刻也注视着西境外的景象。 这场交战持续了三天三夜,在第四日的清晨,雷云消散,雷霆消弭,旭日初升,世间再度恢复明亮平静。 草屋旁,陆昭昭猛地一声咳嗽,鲜红血迹洒在边上的草地上,压弯了刚刚茂芽的野草。 她抬头,看着慢慢散开的雷云,心中生出了一分庆幸。 放才最后一击之时,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元婴入出窍的雷劫,而金阙宴的限制条件之一,就是出窍以下。 她不能跨过这道线。 于是,她在最后一击落下,将雷云打散后立马停手。 问道如约而至。 顾名思义,问询求道之路。 陆昭昭闭口不答,硬生生将修为稳稳压制在元婴大圆满,逼退了问道。 而她也因此受到了反噬,这一口血吐出,是内脏受伤的反应。 好在伤势不重,又有龙珠护体,这点反噬并不影响她之后的比试。 已经踏入出窍却又被强行压制到了元婴,此时的陆昭昭远比一般的元婴更为强大。 她活动了胳膊,身体关节发出咯吱响声,如同重塑般神清气爽。 雷劫威力之甚,让她这一战颇为酣畅淋漓,此刻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冲上金阙宴,与各路豪杰一战高下。 此一修行渡劫,两个月的时间弹指之间过去,金阙宴也确实就在眼前了。 陆昭昭简单收拾了一番,整装待发,踏上了前往文渊书院的道路。 与此同时,各门各派的天之骄子们也结束了最后的冲刺。 冼寂掌门敲开竹园的门,瑶桐的七弦琴正泛着流光,她抬眸,眼中是无限的期待。 白远师在石室中睁开了眼睛,恰逢小弟子应掌门传唤来唤醒他。 清徽宗内,云弦站在了最前端,他的身后站着应彻,而应彻的身边,原本陆昭昭的位置,此时站着年栀。 年栀握紧了手中的剑,听着云弦与应彻确认陆昭昭的行程。 “师妹前日传信回宗,她已先行出发文渊书院,将在那与我们汇合。” 云弦点点头,轻道一声“出发”。 除文渊书院外的各宗也在同一时间前往同一个目的地。 金阙宴,修真界的盛会,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