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里正拦住王寡妇的去路,怒不可遏道: “王桂花,你个搅屎棍子,闯了祸就准备走人了?” 王寡妇撇了撇嘴,“里正叔,你说话咋这难听呢? 我是搅屎棍子,你们是啥?屎吗? 再说了,我哪里闯祸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伙着想吗? 你想当好人,我没有意见,但是你不能拿大家伙活命的口粮,去当好人。” “你、你……” 赵里正气得肝儿疼,指着王寡妇老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活了大半辈子了,他就没见过比王寡妇还能胡搅蛮缠的人。 “你什么你?”王寡妇一脸郁闷道:“说来这件事情,还得怪你。 那天要不是你让大丫和二丫把我拉回去,指不定我就嫁给了宋三。 我嫁给了宋三,可不就不愁没粮食吃了吗? 我不愁没粮食吃了,我不就不当搅屎棍子了吗?” 一口大锅甩到赵里正身上,砸得他眼珠子瞪得溜圆。 还有没有天理了? 说来说去,竟然都成了他的错。 周边几个同村的妇人,听了这话,都笑出声来。 “我说王桂花啊,你想嫁给宋三,也不是不行啊,当不成正妻,不是还能当平妻吗? 就算当不成平妻,不还能当妾吗?” 说话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名叫许大芳。 她平时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搬弄是非,看看热闹。 闻言,王寡妇眼睛一亮。 对啊!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什么正妻、平妻、妾的,她也不在乎,她就是相中了宋三这个人。 长得又高又壮,脸还俊,一看就很好睡。 再加上他家有肉有粮,孩子还听话。 等她嫁到宋家,不就可以好好享享清福了吗? 宋淮安可不知道王寡妇依旧在打他的鬼主意,一脚将眼前几个打斗的混不吝踹飞后,他冷脸说道: “谁再敢闹事,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我家大门!” 刹那间,众人像是被施了什么法术似的,全都呆愣在原地。 不是他们怂,而是宋三那一脚,实在太有震慑力。 见众人消停了,宋淮安大手一挥。 “要买粮的继续排队,每人限购两斤,想闹事的,尽管放马过来。” 限购是昨晚乔希建议的。 他们的粮食卖得便宜,乔希担心有人浑水摸鱼,会低价大批量买进,然后高价卖出。 所以想从源头上杜绝这种倒买倒卖的可能性。 在场众人都清楚自己不是宋三的对手,一个个乖乖地排好队,继续买粮。 见状,许里正捂着耳朵,悄么地走到王里正面前。 “老王,你耳朵疼不?我怎么觉得刚刚宋三说话的时候,我耳朵巨疼。” 王里正年轻的时候当过兵,也会一点武术。 通过刚刚那一脚,他看出宋三是一个武艺不凡的高手,便提醒道: “老许,宋三这人不简单,回去叮嘱好你们村的村民,不要轻易招惹宋家人。” “啊?”许里正懵懵的,“怎么就不简单了?” 王里正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刚刚说话的时候,用了内力,所以大家才会被震得耳朵疼。” “内力?”许里正不是第一次听到‘内力’这个词,但这是他第一次见有人拥有内力。 王里正点点头,“他不但有内力,而且内力相当醇厚,我猜他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所以,才能一脚踹飞五六个人。 “那这事要跟老赵说说吗?”许里正神色凝重。 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藏着一个绝世高手。 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你觉得他会不知道?”王里正哼笑一声,“老赵这人还真是不地道,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着咱俩。” 瞒着其他人也就算了,他们三个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 事实上,赵里正还真不知道宋淮安武艺超群。 当初之所以同意他留在洛河村,完全是看在八个孩子的面子上。 “王桂花,看在根生的面子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下次要是再敢惹是生非,就收拾东西,麻溜地滚出我们洛河村。” 李根生是救了许多村里人不假,可这些年大家也没少关照王寡妇一家。 别的不提,就单说她家的地,都是村里人帮着种、帮着收的。 这灾荒年的,谁不想活着? 王寡妇自以为是地说是为了村里人能活命,殊不知,她其实是在给全村树敌。 人饿极了,可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试想一下,别的村都没粮,就他们洛河村有粮,那他们村可不就成了众矢之的吗? 当然,这些大道理不是赵里正能想到的。 他只是出于善良的本性,想着能多帮一个村,是一个村。 若不是宋淮安跟他提起,估计他也不会想得这么深远。 “里正叔,今天这事,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向宋三兄弟道歉。” 王寡妇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不知道在打些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