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段琪灵的车子就出现在了县委门口。 在车上,宋博文看着段琪灵递过来的塑料袋,不由得有些发愣。 袋子里装着码好的红色钞票,一数之下,竟然足足十万块钱。 宋博文转头看去,口中不解道:“灵灵,不是说七万就够了吗,你怎么……” 段琪灵专心开着车,闻言灿烂一笑:“我怕你不够用,正好手头还留着一些,就都给你拿来了。” 宋博文心头一暖:“一下子管你借这么多钱,你也不问问我要做什么?” “你就这么信任我?万一我拿着钱跑路呢?” “宋哥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段琪灵嘟着嘴,撒娇般的埋怨了一句:“我要是连你都不信任,那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信得过的人了。” “再说了,不就是十万块钱吗?你要是还不上,那就干脆别还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宋博文有些疑惑:“你笑什么?” “宋哥哥,要不然你真就别还钱了。” 段琪灵江车子缓缓停在红绿灯斑马线后方,拉上手刹后转头笑吟吟的看着宋博文,口中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男人娶老婆不是要给彩礼吗?咱们反过来试一试,我给你十万块钱彩礼,你嫁给我,怎么样?” 宋博文都被气笑了:“我可不想当上门女婿,还是乖乖还钱好了。” 将塑料袋里的钞票全部塞进自己带来的公文包里,宋博文口中说道:“灵灵,你要是不着急用钱的话,这笔钱我就晚一点还给你。” 以段琪灵的家世和财力,别说是十万块,再加一个零,她都能拿得出来。 只是看宋博文说的认真,一副不还钱就不能当人的表情,段琪灵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红灯转变为绿灯,段琪灵操控车子缓缓起步。 通过路口之后,她开口问道:“宋哥哥,咱们现在去哪儿?” 宋博文本来是不想让段琪灵掺和到这种事情里的,可转念一想,似乎这种事情没有隐瞒的必要,更何况段琪灵不是他们一分局的成员,更不喜欢搬弄是非,于是他便把简遇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他说准备钱是要去营救一个昔日的朋友兼同事,段琪灵内心感动不已,又一次生出了自己果然没看错人的想法。 宋哥哥仪表堂堂的同时,内心还充满了正义,如此男人,绝对值得托付终身! 在二人赶往元吉山庄的时候,简遇则处在无尽的煎熬中。 此刻的他被人关在房间里不能动弹,三个穿着两条筋背心,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满是黑色纹身的壮汉负责看守着他。 为首的男人名叫黄千祥,是投资公司老板罗奋明雇佣的打手,同时也是居郫县出了名敢打敢拼的混混,手段十分的狠辣。 罗奋明不久前才刚来这边看过情况,说起来,在这之前,罗奋明还曾和简遇称兄道弟把酒言欢,只是简遇没能按时缴纳高利贷,他这才翻脸不认人。 简遇本来还有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觉着自己与罗奋明关系匪浅,之前也曾帮过他一些税务上面的忙,就算翻脸不认人,对方应该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秉承着这样的想法,简遇看见罗奋明后就想要张嘴套套近乎,试图请求对方宽限一些时间。 可让简遇万万没想到的是,以前那个和自己把臂言欢的好兄弟,今天进来之后二话不说,抬手就赏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直接就把简遇的半边脸给抽肿了。 最后,罗奋明更是咬牙切齿的说:“简遇,看你是税务局不大不小的副局长,所以老子以前对你客客气气,你要借钱,老子二话不说就给你了,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借钱不还也就算了,甚至连句话都没有,天天躲着老子,你以为这样就找不到你了?” “既然今天你落在了我们兄弟的手里,那我也不跟你废话,把二十万还清,不然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说完这话,罗奋明转头吩咐那三名壮汉看好他,自己转身就走。 简遇捂着半边脸颊,头晕目眩根本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愤怒与屈辱感也涌了上来。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是一分局的副局长,如今竟然被几个放高利贷的流氓恶霸打成这样,这未免也太…… 可愤怒归愤怒,简遇却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而且冷静下来之后,他又开始担心自己的工作问题。 万一这件事情闹大,然后传到蔡局长的耳朵里,自己还能保得住工作吗? 要知道,蔡鹏辉在没有成为正局长之前,就以刚正不阿和嫉恶如仇着称,哪怕是面对上官城这位领导,他都敢直言不讳。 这事儿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被一撸到底都是轻的! 越是深思,简遇就越是悔恨和愤怒。 就在此时,他忽然注意到了脚下有一块开裂的瓷砖。 那块瓷砖边缘尖锐,反正打死自己都拿不出二十万来还债,那还不如跟他们拼了! 复仇的念头一旦出现,就绝不会轻易的熄灭,简遇的心头开始翻腾起强烈的怨念。 他甚至开始计划,待会儿只要罗奋明进来,自己就从地上捡起那块瓷砖,先割断那个翻脸比翻书都快的罗奋明的脖子,然后自己再跟那三个壮汉决一死战! 正想着呢,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思绪被打断的简遇虎躯一颤,猛地抬头看向门外。 黄千祥还以为罗奋明来了,也没询问什么,直接就把房门打开。 可打开门后,他却愣住了。 站在门外的事一个年轻男子,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小子,你找谁?”黄千祥面露警惕,不动声色的用身体挡住了房门缝隙。 宋博文打量了对方几眼,然后小心翼翼问道:“简遇简副局长在这儿吗?” 原本垂头丧气坐在地板上的简遇,听见门外传来的熟悉嗓音后,他先是一愣,而后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