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亲公主府在安业坊。 宁亲公主是唐玄宗李隆基的第八个女儿,她的生母是元献皇后杨氏,和太子李亨一母同胞。 安业坊是紧邻皇城的一个坊,门前即是长安城有名的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又称天街,从皇城正门朱雀门起步,向南直达明德门。路宽百米的朱雀大街将长安城整齐的一分为二,一百零八个坊均匀的位于朱雀大街两侧,安业坊是位于朱雀大街西侧第一排第四座的坊,向来是皇亲国戚与朝中重臣聚居之所。那些暗中窥视公主府的邻人,很难讲不是坊中贵人们派来的眼线。 当年宁亲公主与宰相张说之子张垍完婚,婚礼可谓是声势浩大。 玄宗爱煞了这一双新人,不时赏赐各种珍玩,与这些珍玩相比,玄宗的一句承诺更显金贵,一天玄宗来女儿女婿家串门,对张垍说,等陈希烈辞去宰相一职,我就安排你来做宰相。此时张说已经辞世,失去了宰相父亲,自己却要做宰相,张垍的快乐可想而知。 朱雀大街驶来了一辆三辕马车,车夫的位置上,坐着两名千牛卫。 千牛卫是皇宫的卫队,只听命于皇帝,用千牛卫当车夫的只能是皇亲国戚。而皇亲国戚出门一定是前呼后拥,不太可能只乘坐一驾三辕马车。 所以唯一的解释是,有皇亲国戚微服出巡。 三辕马车驶入了安业坊,在宁亲公主府门前停下,车帘掀开,下车的赫然是——杨贵妃! 杨贵妃这一次出行并没有摆以往的大阵仗,只跟着一名丫鬟和三名千牛卫,赶车的两名,车里还藏了一名贴身千牛卫。 公主府前的护卫赶忙跑进府里报告去了,他当然认得大名鼎鼎的杨贵妃,这位当今圣上的宠妃在整个大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贵妃是长辈,公主当然要出迎。宁亲公主很纳闷,贵妃去哪儿不都得太监先布置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来了。 她虽然也深得父皇宠爱,但再怎么样也敌不过圣眷正隆的杨玉环啊。 杨贵妃似乎不耐烦等待,迈开长腿大刺刺往里走,众人慌忙跪地,不敢抬头。 影壁的后面是个很大的空场,空场后是第一座主楼,很像宫里的殿堂,只是小了一些。里面是一个宽大的厅堂,像是会客的地方。 “臣陈希烈,恭迎贵妃娘娘!”一个苍老的声音,地上匍匐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臣。 杨贵妃被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回娘娘的话,臣陈希烈,太子太师。”陈希烈惶恐地答道。 陈希烈是李林甫的人,曾经升任左相兼兵部尚书,刚被杨国忠搞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 “臣刚好路过,进来找驸马喝茶。” “驸马呢?怎么不前来迎接本宫?” “驸马出门未归,臣正在等他回来。” 杨贵妃没词了,看了看后面的一个高个子千牛卫,千牛卫上前附在她耳边嘀咕着什么。 “宁亲恭迎贵妃娘娘!”宁亲公主终于赶到,跪在地上。 “怎么这么久才出来,驸马呢?”杨贵妃不满地问。 “驸马一大早就出去了,他每天不着家您是知道的。”宁亲公主跪着抱怨。 杨贵妃在正面主座坐下,随从站在两侧,丫鬟赶紧上茶,宁亲公主和陈希烈还跪着,高个子千牛卫捅了一下贵妃的后腰。 杨贵妃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起来吧。” 宁亲公主站起身:“谢娘娘,不知娘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本宫走听说,驸马和安禄山关系不错,有这回事吗?”杨贵妃好像文化水平不高,出口就是大白话。 “驸马交游甚广,和安将军交好很正常。” “我没问你正常不正常,陈希烈,你知道这件事吗?”杨贵妃换个人问。 “回娘娘,驸马确实与安将军交好,和他手下的人也很熟。”陈希烈躬身答道。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据老臣所知,每次安将军进京,驸马都盛宴相迎,二人互赠厚礼,书信往来频繁。” “哦?都送过什么礼?” “最有名的就是兽首玛瑙杯。” 谁也没注意到杨贵妃后面少了个人,那个高个子千牛卫不见了。 杨贵妃自然就是舒琪,那个高个子千牛卫就是张哲翰,千牛卫是假的,杨贵妃可是货真价实的。 按真实的历史,陈希烈和张垍后来都投了安禄山,成为“伪相”,所以今天来是要驸马命的,没想到陈希烈也在这里,这倒是省事了。 按张哲翰的交待,不要上来就杀,NPC要先瞎聊,看看有没有东西或剧情,聊出东西就可以不搭理了。 这会张哲翰正在张垍的书房,照例把墙上的画卷走,在博古架上找到了那个兽首玛瑙杯。 玛瑙杯长约16厘米,口径约6厘米,杯体为角状兽首形,兽双角为杯柄,嘴部镶金帽,眼、耳、鼻皆刻画细微精确,口近圆形,下部为兽首形,兽头圆瞪着大眼,目视前方,似乎在寻找和窥探着什么,兽头上有两只弯曲的羚羊角,而面部却似牛,做工精湛,选用极为罕见的缠丝玛瑙制成,材质纹理细腻,层次分明,光鲜润泽。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