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离泽宫宫主是禹司凤假扮一事,方多病也在几位掌门讨论着在哪里设下埋伏,又怎么引元朗入局的时候告知了众人。 甚至自己运转转容诀变幻成褚磊的模样,以验证这个术法。 几人虽对离泽宫仍心有怀疑,但方多病仍旧存在的天道契约也证明了,禹司凤确实并非天墟堂之人。 既然已经有了在前面冲锋陷阵之人,他们便只需要考虑如何布置,以保证万无一失地将人抓住。 因着方多病告诉了禹司凤他们商量好的行动时间,故而在簪花大会擂台比武的第一日,禹司凤假扮的大宫主并未如与元朗商量好的那般引起骚动。 本已做好了准备夺取灵匙的元朗满脸阴沉地跟在禹司凤身后回了离泽宫别院,甚至忍不住在房门合拢后质问:“师兄为何没有按照我们计划好地执行?你可知你这般出尔反尔会给我带来多少损失?” 禹司凤嗤笑一声,转过身来盯视着他:“你别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是要救皓凤,但不代表你能拿我当枪使。” 元朗脸上顿时一阵黑一阵红,便见跟前这人一撩衣袍,又道:“我重新考虑过了,在簪花大会上公然挑衅其余几大门派虽是痛快,但万一被这些人缠上,而我的好师弟你,又没有帮我取得千年石髓,那我的皓凤怎么办?” 禹司凤背过身,“为了皓凤,暂时放过他们又如何。” 元朗盯着他的双眼流露出几分阴狠,握着扇子的手更是紧得有些泛白。 隐下身形躲在一旁的方多病甚至担心他会忍不住暴怒而起,从背后偷袭,下意识地严阵以待起来。 好在元朗如今并未有与“大宫主”撕破脸的打算,故而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望向另一侧,淡淡道:“那师兄的意思,是想要偷袭了?” 禹司凤借着跟前银器的反光打量着背后的身影,慢条斯理地回道:“虽然白天不曾行动,但千年石髓却还是要取的。明日便是满月,是个夺取宝贝的好时机。” 他们毕竟是妖族,月华于人族或许微不足道,于妖族却是如紫气般可助修炼之物,每月满月这一日,对妖族而言都或多或少都有那么几分增进作用。 元朗摇着扇子,“若真要将时间定在明晚,师兄可要小心了,这点睛谷的地宫宝库机关重重,若是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只怕结果……与你白天发难,也没什么不同。” 说罢他便漫不经心地踏出了房门。 方多病见他离开之后才安下心来,给仍假扮着大宫主的禹司凤传音之后,才赶去与几个仙门的掌门会合。 他一出现,点睛谷的容谷主便忍不住问:“大敌当前,流辉长老又是去了哪里?总不会是去给元朗通风报信去了吧?” 所有掌门中,唯独点睛谷的这位谷主最是赞同昊辰的话,也不知是不是对上次浮玉岛方多病与他们对上之事耿耿于怀。 如今他们合作埋伏元朗,他也不时地在一旁阴阳怪气。 方多病环抱起手臂,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容谷主可是忘了我之前说过的,因着禹宫主练功出了岔子,如今正在离泽宫中秘密闭关,所以这次前来的离泽宫宫主,是我道侣禹司凤所伪装。” “元朗知道禹宫主一直在找千年石髓,便将点睛谷有千年石髓之事透露出去,打算祸水东引,设计让离泽宫跟点睛谷先打起来,他好渔翁得利。” 他放下手,指了指阵法中略显薄弱的一处,示意东方清奇将法器挪动寸许,才又继续道:“司凤为了帮我们引元朗入瓮以身犯险,我作为道侣,在他与元朗交涉的时候不放心,在一旁暗暗守护,有何不妥?” 容谷主冷哼了一声:“怕就怕那禹司凤即便不是天墟堂的人,却也不是什么好人,谁知道今夜我们会不会被天墟堂的妖物将计就计,设计陷害呢?” 方多病好笑地咧了咧嘴:“我说容谷主,这点睛谷护谷大阵可是你门下弟子负责的,若是出了岔子让妖族给混进来了,那不应该是你的问题吗?尤其是我早就将元朗便是天墟堂堂主之事告知了你们,我不相信你们没有找人盯着离泽宫弟子。” 容谷主闻言脸色果真相当精彩地变换了一番。 方多病又道:“再说了,你们不是也怀疑我与司凤一起坑你们,就连这阵法也是你们自己寻来的。我参与之前可是与大家一起立过了心魔誓,不会将阵法透漏给除在场的几位掌门以及昊辰师侄外的任何人。” “就这样,你们不还是没让我插手多少吗?我又不是什么没眼色的人,除了方才指点东方岛主的那一下,你可有看我碰过你们布阵的东西?” 在场的除了修习大道无情诀,所以心态极稳的昊辰之外,皆露出几分讪讪之色,褚磊更是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地提醒着。 方多病本也没打算跟这些仙门撕破脸,只是有许多事看不惯所以不吐不快。 他看了眼几人布置阵法的进度,在明天的擂台赛之前布置完想来是没问题的,便道:“我看着你们也用不上我,我便继续去守着司凤了,免得元朗发现了什么,对司凤下手。你们若是防着我,想变换阵型我也没意见,只是希望各位掌门别再往我道侣身上泼脏水了。” 说完拍拍屁股便离开了,留下褚磊连忙狠狠地在背后骂了他几句,替他在容谷主那里找补了半天,最终却还是落得几句讥讽,将自己气得够呛。 只是在嘴上没讨着好的点睛谷谷主之后却是收敛了许多,再不曾那么直白地将对方多病的不喜表露在面上。 方多病这边直接回到了离泽宫的房间,布下一道结界后便走到正盘坐在床上练功的禹司凤跟前,看着仍运转着转容诀的小鸟妖敏锐地在他靠近时睁开眼,不由得露出了笑脸。 见他竟又折返回来,禹司凤撤去了身上的术法,拉住他的手问:“可是事情有什么变化?” “没有。”方多病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脸颊:“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只是几个掌门到底是有些怀疑离泽宫,不过只要明日你们宫中的弟子能听话,不随便掺和天墟堂的事,大抵还是能蒙混过去的。” 禹司凤仰着脸看了他一会儿,笑着将脸埋入了他腰间,轻声道:“谢谢你,流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