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安和三笠一郎得到命令,很快就乘车去往特高课。 今天的特高课,相比于之前更加的安静。 进入办公室内,陈少安和三笠一郎都能明显地感觉到,整个办公室里面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两人不敢说话,低着头走进来,敬了军礼之后,就老老实实地站在角落处。 不过大发雷霆,并不是平野瑶的作风。 她知道眼前的事实已经是确定的了,无法改变。 古月川还是死了,这件事情她有直接责任,或许会被拉到北海道挖土豆也不一定。 看到陈少安和三笠一郎进来之后,平野瑶这才开口说起话来。 她将整个山庄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同时也描述了一些相关的细节。 关于“黄沙”她描述的最为详细,包括这人如何潜入山庄的废墟内,如何利用废墟作为掩护,和大量的日军士兵进行周旋,交战。 以及到最后,他如何挟持住古月川,又如何将古月川拉到树林河边,击杀之后,直接飞过宽阔的河面,抵达对岸,躲避了他们的搜捕。 “山庄里面发生的事情,大概就是如此,关于黄沙的信息,目前也只能知道这些,你们还有更多的想法吗?” 平野瑶摊开双手对众人说道。 陈少安此时留意到,之前被外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南云造子,今天竟然也到了这里。 除了南云造子,还有中山康介,以及特高课其他几个小组的组长,和一位坐在平野瑶旁边,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摆弄着一个银色打火机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陈少安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之前碰到的老哨。 这家伙身手非常好,可以和自己过几招而不被打死。 等到平野瑶说完之后,最先说话的反倒是三笠一郎。 “等等,平野长官,虽然我方才听了您所说的,但是心中还是有一些疑惑。” 三笠一郎这样说着,就上前一步。 “您刚才说·····那个家伙,从很宽的河面上飞过去了? 有多宽?七八米吗?还是二三十米?” “二三十米。” 平野瑶这样说道,“这一点不用质疑,因为是我亲眼所见,他就是踩着水面,一下一下地跳到了河对岸去,让人难以置信。” 三笠一郎觉得不可思议,便道: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跳远最厉害的人类,恐怕也只能跳出去七八米的距离。 二十多米,还是踩着水面向前,这似乎有些违反物理定律了吧。” 他心中疑惑,其实中山康介,包括平野瑶心中也非常疑惑。 只有南云造子瞥了陈少安一眼,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其它人做不到,但是陈少安还真不一定。 不过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只是和陈少安的眼神,有一个短暂的碰撞和交流。 此刻,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哨清咳一声,用有些磕磕绊绊的日语说道: “中国有一种非常厉害的功夫,叫做轻功水上漂,据说可以踏浪而行。 只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功夫的存在。” 陈少安此刻也说道: “是有这么一种功法,但是我感觉像是在骗人的。 也可能那人是在水中,提前埋设了木桩,然后踩着木桩跳到河对岸的? 只是因为晚上的时候,视线不太好,您无法看到。” 他这样推测着,实际上却是打算通过这种方式,来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将关注点都放在这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上来。 这样的话,他们反倒是没有精力,去关注当时也在场的陈少安了。 不过很显然,平野瑶的注意力却马上拉了回来。 “先不讨论这些,我分析了一下,此人知道古月川的身份,同时还能在人群之中,精准无比地找到古月川。 这就说明,此人见过古月川,那么在古月川抵达上海之后,见过他的人里面都有谁呢?” 平野瑶找到一个不错的分析思路。 陈少安懒洋洋地回答道: “我啊,要不把我抓起来?” 平野瑶瞥了他一眼,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而是继续推测道: “还记得在虹口机场外面的那次袭击吗? 有力大无穷的敌人,将非常沉重的炸药包,直接从街对面投掷到了当时古月川等人所在的房区。 因为那些炸药包,导致原本可以获救的二十多名要员,军官死伤大半。 只要少数几个人存活了下来,后来我也找人测试过,发现想要将那些炸药包,投掷出去二十多米都极为困难,更不要说是投掷四五十米的距离了。” 平野瑶这样说着,便得到一个结论。 “正因如此,我得到一个关于黄沙的基本状况。” “什么状况?长官。” 中山康介瞪大了眼睛问道。 他反正是想不明白这些事情,不如听听平野瑶怎么说的。 平野瑶用食指轻敲桌面道: “黄沙这人,拥有着远远超过人类的身体机能。 我们不能再用寻常人类的视角去判断他的行为,分析他的能力。 如果我们可以跳出人类的能力范畴,去思考和应对黄沙的话,那么我们所见的那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南云造子此刻道: “那要这样说的话,我们对付的还是人吗?” 陈少安听到这话,在心中暗骂,臭娘们儿,在这里骂我不是人? 等老子有空了一定好好收拾你,让你知道谁才是主人。 “不是人了,黄沙这种级别的对手,已经不是人了。” 中山康介立刻补充道。 老哨此刻抬起头来,看向平野瑶道: “平野长官,我和黄沙有过交手。 我对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当年在山上同师傅学艺之时,师傅便说,我的身手,万中无一,正面交战,没人可以在十招之内取我性命。 可同你们口中的那位‘黄沙’交手之时,我却能明显感觉到,最多三招,他就能置我于死地。” 陈少安暗想,你这狗汉奸,倒是挺敞亮。 也就是当时时间紧迫,不然再给他一招的时间,就能拧断老哨的鼻子,或者一巴掌拍断他的胸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