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作为代表上前。 “陈队长,我们也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这上海新政府成立之后啊,希望可以给家中后辈们,谋个差事。 至于具体怎么安排,您看着办就成,呵呵呵。” 这些人都出身商界,虽然常年经商有些积蓄,钱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他们最想要获取的,还是政治上的权力。 这些人年岁大了,要说直接将他们安排到政府部门,恐怕会让陈少安为难。 可若是安排些学习能力强的子侄们进入政坛,然后再给这些子侄们开桥铺路,让他们一步一步往上爬。 只要有那么一两个成长起来,就能帮助他们所在的家族。 至于是不是汉奸,对于这些商人来说倒是无所谓。 反正生意和谁都是做,至于国家和民族,那些东西怎么比得上钱? 这几人离开之后,猴子就又领过来几人。 还是送土特产,想要让陈少安在政府机构安排个职位。 陈少安自然笑纳,至于将来事情能不能办成,那他就不管了。 一晚上时间,陈少安收礼不停,很快房间里面就堆叠了一层厚厚的“土特产” 另外一边,卢作孚端坐屋中,根本不打算逃离此处。 在他手边,放着一把磨好的匕首,一会儿他便要学那西楚霸王,用这把匕首自刎。 用自己的鲜血,血祭抗日的战旗。 那口铜钟,是给日本人送的丧钟,也是给自己送的。 突然,门外传来声音,窗户被打开,一张纸条被投递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卢作孚带着几分疑惑起身,将纸条拿起打开,就看到上面的一行字。 “卢老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千万要活着。” 那一行字很短,但是却发出强烈的祈求,让原本打算在鬼子面前,直接拔刀自刎的卢作孚,有了一些动摇。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卢作孚意识到情况不妙,应该是鬼子来了。 他急忙将纸条塞到口中,一口咽下去。 就在这刹那,三笠一郎一脚踢开房门,手持武士刀,目光凛凛地看向卢作孚。 “卢老板,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岩井先生想要见见您。” 三笠一郎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 卢作孚挺直胸膛,冷冷道: “一群贼寇,我卢某何惧?” 他这样说着,带着文人的风骨,挺直的脊梁,好似钢铁一般刚正地向前走去。 陈少安和这些政商人士的宴会,一直到凌晨才结束。 除了礼单上的,要将相当一部分,分给岩井英一和安立健人。 那些商人单独给他送的土特产,则全部归陈少安所有。 不过现在他的心思不在这儿,卢作孚是个很重要的人,希望大嗓门儿跑得够快,能赶在三笠一郎之前救下他。 之所以救卢作孚,并不只是因为此人是爱国商人,未来会在抗战之中发挥重要作用。 最重要的是,陈少安想要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 卢作孚作为船商,掌握着大量的商船,海上,长江上的贸易路线,甚至走私路线。 之前陈少安想要购买武器装备,以及各种物资,都需要通过飞机,转到菲律宾,再到上海南郊。 这条空中走私线路,随着日本人占领上海,正在变得不再稳固。 最重要的是,这条线路一次可以运输的或许很有限。 陈少安手中的钱不少,不管是零元购鬼子银行,还是钢铁厂赚取,以及斧头帮管辖地盘获取的钱财。 但是这些钱财,如果无法兑换成物资,武器,那就是废纸。 陈少安想要组建自己的军队,那就需要大量的武器和物资。 光靠自己手搓,那就是手掌挫出火星子也不行啊。 所以要依靠货船,走海路运输。 一方面运输成本大幅度降低,还有一方面,则是运力大幅度提升。 这个时代的货船,哪怕运力比不上后世,一次运个上千吨也不是问题。 而这时代的运输机,一次就几吨,十几吨的运力,最多运送一些轻武器。 重武器,例如山炮,野战炮,就很难运输了。 所以卢作孚很关键,和他合作,自己就能拥有一条海上的走私线,拥有帮助自己运送武器的货船。 从大世界离开,陈少安没有停留,甚至没有数一下自己赚了多少钱,便直接乘车往虹口的岩井公馆。 敲敲门,进入岩井英一的办公室,陈少安就看到被五花大绑的卢作孚。 这人面容清瘦,穿着也相当普通,看上去像是一个落魄的文人,而不是一个拥有千万家产的企业家。 瞥了陈少安一眼,他眼神中满是轻蔑。 “岩井先生,这单子您看一下,东西已经打包好,很快会送到您的府上。” 岩井英一和蔼一笑,也没有去看那礼单,对于陈少安办事儿,他可是相当放心。 “陈桑,这件事情先放一边,你说说看,如何处置眼前这个家伙?” 听到这话,陈少安就转过头去,看向卢作孚。 “这就是给您送铜钟的家伙吗?” “没错,就是他,你说我应该如何处理他呢?” 岩井英一问道。 结果他话音刚落,陈少安就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卢作孚的肚子上。 “砰砰砰!!!” 一声声闷响不断传来,看的一旁三笠一郎也是一愣一愣的。 心想这家伙,为了向岩井先生表忠心,倒是够拼的啊。 卢作孚是个硬骨头,挨了陈少安这么多下,愣是叫都不叫一声。 直到他被陈少安打的头破血流,眼看着就要被活活打死,岩井英一这才给三笠一郎打了个眼色。 三笠一郎急忙上前,将陈少安拉开。 岩井英一看着陈少安道: “陈桑,我知道你非常愤怒,但是如果就这样把他打死,是不能解我心头之恨的。” 陈少安整理一下衣服,擦拭一下拳头上的鲜血道: “岩井先生,难道让他活着?那在外人看来,岂不是会觉得我们大日本帝国非常软弱?” 岩井英一摇头道: “不不不,当然不能让他活着,只是让一个人痛痛快快的死,反倒不是最大的惩罚,我想要让他慢慢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