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佐!!!!” 御手洗贤二终于反应过来,带着哭腔就冲了过去,一把扑在松石明的身上。 在望远镜内,观察着松石明的王小六,看着他脑袋上爆出血花,仰面倒在地上,马上瞪大了眼睛。 “打中啦,打中啦!!!” 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好像那一枪是自己打出去的。 陈少安已经收起枪来,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 “陈医生,你教我打枪吧,你这也太厉害了。” 王小六见过枪法准的,却没有见过枪法这么准的。 六百米啊,子弹都飘了,竟然还能一枪命中。 在旁边的陈少安却道: “好好看,好好学,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比我更加优秀的狙击手。” 王小六马上用无比崇拜的目光道: “好嘞,陈医生,我以后就跟着您学枪了。” 他这样说着,眼睛里面满是希冀的神采。 似乎已经忘记,自己深处绝境,甚至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松井石根刚刚来到这里,想要看看松石明到底有没有勇气切腹自尽。 结果他没有看到切腹的松石明,反倒是看到了被一枪爆头的松石明。 这让松井石根不由得看向远处的四行仓库。 “这里距离四行仓库多远?” 松井石根问道。 在旁边的参谋长听到,便立刻竖起大拇指,利用炮兵的方法,大概测算出来了距离。 “大概六百米左右,误差不超过二十米。” 松井石根不由得心中暗惊,因为这个距离上,一枪命中如此远的目标,这是何等可怕的枪法? “敌人有个很厉害的狙击手啊,一枪命中六百米之外的目标。” 松井石根背着双手这样说道。 “可以让小野君过来,他最擅长的就是战场狙杀。 在闸北战场上,死在他枪下的敌军,至少有五十多人。” 第三师团参谋长在一旁建议道。 听到这个名字,松井石根倒是有些印象,自己还亲自给他授予了一枚菊花勋章。 “好,那就让他过来,专门解决掉那个该死的国军狙击手。” 这样说完,松井石根就背着双手,向指挥部走去。 更多的日军部队,被连夜调集过来,接替松石明部队的任务,准备对四行仓库,发动更加凶悍的攻势。 除了更多的步兵部队,鬼子还调集了坦克部队,利用坦克上的直射火力,还有坚固的装甲,来对四行仓库发动攻势。 不止如此,松井石根还通过研究地图,决定让海军部队,直接从航母上起飞战机。 然后沿着苏州河的流向,对四行仓库进行扫射。 这样既可以对屋顶上的敌军进行杀伤,同时也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对租界的误伤。 某种程度上来说,此刻的日军,已经开始丧心病狂。 因为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国联会议就会召开。 到时候四行仓库,这颗被钉在上海的国军最后一片占领区,将会在国联会议上,让他们陷入被动的局面。 这是最后一个平静的夜晚,至少对于四行仓库内的士兵们来说是这样的。 陈少安坐在窗户边,用望远镜看着黑暗之中,那闪烁的日军装甲车,坦克车的车灯,如同是一双双怪兽的眼睛,从一条街道,移动到另外一条街道。 显然,对面的鬼子正在调集大量的装甲部队,打算利用装甲车和坦克车的厚重装甲,来完成对四行仓库的占领。 这可是比之前鬼子的龟壳阵,更加可怕的东西。 陈少安也知道,只是依靠四行仓库内的士兵们,显然不太够。 于是他利用微型电台,向王日辉发送电报,让他们组织一支三十人左右的敢死队,要精通操作火箭筒,通过苏州河下面的水道,进入四行仓库内。 定好时间,陈少安就找到夏铭阳,让他带着一队人,在水道接应。 到后半夜,凌晨三点多钟,三艘木船便通过水道,进入到仓库内。 谢晋元一问才知道,这是一群抗日义士,携带了一批美式武器,要和他们并肩作战。 对于谢晋元来说,眼下四行仓库的防守压力巨大,这支援过来的三十多人,自然是雪中送炭,急忙表示欢迎。 王日辉还是光着膀子,露出无比健硕的肌肉。 他抽空找到陈少安,低声道: “老大,要不您先回去吧,我们得到情报,鬼子坦克和装甲车都上了,明天这仓库估计就要被打下来了,您犯不着啊。” 可陈少安却道: “能守住,放心。” 王日辉无奈,也只能对陈少安道: “那行,老大,听您的。” 说完,他拿出一个火箭筒,递给陈少安。 “不过,咱有这东西,小鬼子那坦克,到了这东西面前,就和纸糊的一样。” 这不是吹牛,因为这些火箭弹,里面安装的黑索金炸药,还有破甲弹头,对于小鬼子的坦克和装甲车,确实有毁灭性打击的能力。 之前他们也不是没有碰到过鬼子的坦克和装甲车,利用这些火箭弹,基本都可以做到发现即摧毁。 比利时,布鲁塞尔。 顾维军看看日历,距离会议召开,只有一天多的时间了。 眼下的资料虽然收集完全,可军事上的失败,让他也知道,后天的会议将会非常被动。 “上头的意思是,利用我们在上海的最后一个据点,来和日本方面进行博弈,周旋,尽可能多地争取利益。” 一旁的副代表说着,“当然,如果无法争取到日本撤军,那至少保证一条底线。” “什么底线?” “至少保证,四行仓库内残存的国军部队,可以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进入到联合租界内避难。” 副代表这样说道。 顾维军眉头紧锁,他知道哪怕是这件事情,也很艰难,完全看英国人和美国人的脸色,他们根本没有主动权。 “也只有竭尽全力了。” 他这样说着,想起数十年前,他们在巴黎和会上的外交失败。 哪怕当初的他,义正言辞地拒绝签字,可那又如何。 公理并未战胜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