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犹豫的时候,陈少安却已经杀了出去。 正面作战的那些日军士兵们,已经被杀的七零八落,死的死,伤的伤,溃不成军。 远处围攻老馆长的日军小队,也意识到后方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可这个时候,陈少安已经杀了过来。 他手中的两把汤普森冲锋枪,在黑暗之中,吐出接连不断的火舌。 “哒哒哒!!!!” 连成一片的枪声中,大量的日军士兵倒在地上。 他们举起来手中的三八大盖儿,想要锁定陈少安的位置,却发现根本无法做到。 陈少安一口气冲到老馆长的位置。 “义士,你····你竟然杀出来了?” 老馆长原本以为,在日军重围之下,陈少安必死无疑。 他舍身营救陈少安,也带着几分愧疚在里面。 却不曾想到,这年轻人竟然还能杀出来。 陈少安一把将老馆长扛起来道: “走。” 说完,他便开始在一片废墟之中狂奔起来。 “义士,放我下来吧,我不想拖累你,这样你跑不远的。” 老馆长趴在他的肩膀上,抬起手枪,对着后方的日军不断扣动扳机。 但是陈少安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闷着头向前狂奔。 后面的日军,也在马不停蹄地追赶着陈少安。 他们原本以为,陈少安扛着一个人,怎么也跑不快。 可穿过一条街区之后,他们就惊讶的发现,那个家伙非但跑的极快,甚至还将他们甩开了。 从一条小巷拐过去,日军便再也找不到陈少安的踪影了。 “分头找。” 追过来的日军小队长大喊一声。 可这个时候的陈少安,已经向租界狂奔过去了,日军虽然分散寻找,却还是没有找到陈少安和老馆长两人。 这边陈少安狂奔出去了两公里,这才停下来。 虽然有着“凌波微步”的加持,可扛着一个人,连续狂奔两公里,还是让他体力透支,气喘吁吁着。 将老馆长放在地上,陈少安擦了擦额头汗水道: “老馆长,三天后,去振阳钢铁厂,就说是陈先生让你去的,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听到这话,老馆长眉头一皱,心想难道那些文物已经被他转移出来了。 不可能啊,那么多东西,最多也只能转运出来几件吧,怎么可能全部转移出来。 可老馆长这一次和陈少安死里逃生,倒也不再想这么多。 无论如何,他们已经尽力了,那些文物,若是真的就这样被鬼子发现,然后转运走,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老馆长这样想着,心里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可对于陈少安,他还是佩服到了极点。 “义士,可留姓名,救命之恩,老朽····” 陈少安摆摆手道: “不必了,老馆长,中国人要是都像您一样,这国家也不会沦落至此,被倭寇打到自己的地盘上。” 说完,他再次向老馆长抱拳。 老馆长也向陈少安抱拳,看着陈少安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他这才踉踉跄跄地向灯火通明的街道走去。 上海南郊仓库,这里原本就是陈少安经常储存武器,还有其它从美帝走私过来货物的地方。 只是这段时间,陈少安并没有拜托霍华德.巴菲特购买什么东西,所以也就没有派上用场。 将所有的文物,都放在这里,陈少安就转身离开。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王日辉就带着斧头帮帮众来到此处。 将仓库门打开,借助着灯光,王日辉看到了陈少安留在这里的信。 他看着摆放整齐的那些文物,才知道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王哥,老大就让我们拿这些瓶瓶罐罐?我还以为是要让咱们拿什么武器呢。” 王日辉道: “知道个屁,这些都是古董,知道吗?古董,一会儿搬运的时候,都给老子小心点儿,砸碎一个把你们的脑袋赔进去都不够。” 众人一听,这才意识到,那些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东西,竟然各个价值连城。 于是在搬运的时候,他们也出奇的小心。 陈少安返回在莫里哀路的住处,洗漱一番之后,这才到床上睡了一个好觉。 广东某处住宅内,姚子青的妻子素珍听到一阵鸟叫声。 推开门,却是一只燕子,在堂前盘旋。 “夫人,堂前飞燕,这是好兆头,姚将军在前线肯定打了大胜仗。” 说话的是小丫鬟。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她放下捣衣的木棒,起身打开门,便看见一个邮差将包裹放下。 “从上海寄来的。” 那人说着,便继续往下一家跑去。 听到这个地址,素珍带着些许的欢喜,些许的忧虑。 她急忙走过去,却不敢打开那包裹,害怕里面放的是姚子青的遗书。 终于,素珍踌躇半晌,这才将上海寄来的包裹打开。 是她最喜欢的桃花酥。 这让素珍欣喜若狂,以为姚子青在上海一切顺利,甚至还有闲暇给自己购买桃花酥寄来。 可就在此时,她看到这一盒桃花酥的最底部,还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封油布包裹的书信。 书信上,是姚子青的笔迹。 她打开之后,终于看到姚子青留给她的绝笔书。 “家妻素珍,临别之际,犹记爱妻所言,爱吃上海福记桃花酥 特托好友购买,寄予素珍,愿吾妻喜欢。 然大丈夫许国,再难许卿,今日宝山一战,拼却满身热血,势要抵挡日寇进犯,然援兵已绝,日寇凶悍,恐无生还可能。 若吾妻见有飞燕绕与堂前,便是子青回来看你了。” 看到这里,素珍已经泪如雨下。 她转过头去,那堂前燕口中不知何时,竟然衔来一朵小花,落在素珍肩膀之上。 转世燕还故榻,为你衔来二月花。 看着那衔花的燕子,素珍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