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催生(1 / 1)

这时,佣人们已将丰盛的晚餐准备妥当,姜吟不声不响地走向厨房,用她那双细长的手熟练地端起一盘盘佳肴。

饭菜依次摆放在餐桌上,一家人在灯光下围坐,氛围却因各自的心思显得微妙而复杂。

莫简薇在长辈们的注视下并未收敛,她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对祝如瑾说:“阿瑾哥,我想要吃那只虾,你能帮我剥一下吗?”

她的声音甜腻,仿佛是在测试什么界限。

祝如瑾对待这个妹妹总是充满了宠溺,他微笑着用筷子夹起一只虾,细致地剥去外壳,轻轻地放在莫简薇的盘子里,动作中满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

祝老爷子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地为姜吟也夹了一筷子菜,那是一个无声的支持,也是一种微妙的平衡术。

陈琴女士眼观六路,心中明镜似的。

她深知这位表妹的性格,并不看好她与祝如瑾的婚姻,然而为了家族的和谐与稳定,维持继子的婚姻是必要的策略。

于是,她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夹菜,一边半讽半笑地说道:“简薇都已经长大成人了,还让如瑾这样照顾,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那笑容背后藏着的锋芒,不言而喻。

莫简薇当然听得懂言下之意,她的脸颊染上了羞赧的红晕,余下的时间里,她的言行明显收敛了许多。

一顿饭就在这种微妙而复杂的气氛中结束,祝老爷子放下筷子,其他人随之效仿,这是一种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与尊重。

随后,他对祝如瑾说:“阿瑾,陪我出去散散步吧。”

祝如瑾点头,起身时轻轻地搀扶着老爷子,两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外,留下一片静谧的夜晚。

陈琴唤住了姜吟,声音平淡,眼神中却少了平日的温和:“你跟我一起去厨房帮吴姨收拾一下。”

姜吟没有迟疑,轻声答道:“是。”

她们默默合作,将餐桌上的残羹剩饭清理干净。

在厨房的水槽旁,手浸在清水中,陈琴的声音冷不防传来:“你做得没错,如瑾也该到了想要孩子的年纪了。”

姜吟轻轻点头,其实她心中清楚,那份所谓的“准备”不过是个幌子。

在过去的三年婚姻生活中,她与祝如瑾之间的每一次亲密接触,都巧妙地规避了可能带来的结果。

祝如瑾身体康健,若非有意为之,他们早该有属于他们的结晶了。

陈琴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你得机灵些,别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女人嘛,要学会运用自身的魅力,迎合男人的心思,才能真正握住他的心。”

尽管祝如瑾对姜吟的表现似乎尚算满意,每夜的热情似乎也在证实这一点,但在陈琴面前,姜吟只能低下头,温顺地回应:“我知道了。”

“明天我陪你去逛街,给你添置几套新衣服。”

陈琴的语气虽然严肃,但话中的关心却难以忽视。

在姜吟看来,这位婆婆的态度真是矛盾得让人难以捉摸。

与此同时,在庭院的另一侧,祝老爷子与祝如瑾缓缓漫步。

祝老爷子开口询问:“你对姜吟还满意吗?当初你坚持要娶她,态度坚决,家里无论怎么劝都不听。现在,你后悔了吗?”

祝如瑾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他记得,与姜吟结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反抗家族的安排。

婚后,姜吟的细心与体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这样的生活其实挺好。

他摇了摇头,平静地回答:“我没有后悔。”

祝老爷子闻言,追问道:“那为什么迟迟不愿要个孩子?”

祝如瑾斟酌着言辞,最终还是以事业为由敷衍过去:“最近事业繁忙,实在无暇顾及这些。”

“别拿这些当借口。当年我和你奶奶结婚不到三年就有了你父亲,你和姜吟都结婚超过三年了,也是时候考虑这个问题了。”

祝老爷子的话里藏着深深的责任感。

“如果能让我在有生之年抱上个健康的大孙子,我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祝如瑾听着爷爷的期盼,心中五味杂陈。

“爷爷,您别这么说。”

他喉咙微动,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

祝老爷子见状,笑了,他知道祝如瑾骨子里是个孝顺的孩子。

“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肯听姜吟的,要个孩子?”

祝老爷子的眼神里满是不解。

祝如瑾抿紧了嘴唇,他该如何启齿?

难道要告诉他,这场婚姻自始至终只是一场为了利益的交易,而他与姜吟之间,从没真正想过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这显然是不能说出口的秘密,祝如瑾必须找到另一种解释。

正当他沉默之际,祝老爷子再次开口:“阿瑾,我知道你小时候受了很多苦,祝家的确对你有所亏欠。但你现在是家族的一分子,就要承担起应有的责任。生个孩子,是为祝家延续血脉,你懂吗?”

祝如瑾生长在这样一个传统而又庞大的家族中,他自然理解这份传承的意义所在,他轻轻点头,以示接受。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

祝老爷子的声音沉甸甸的,仿佛每个字都承载着千钧重担,“这段日子,你就住在老宅吧。”

祝如瑾无法拒绝,只得应允。

夜幕降临,两人回到了同一个房间。

姜吟在整理床铺,祝如瑾则坐在沙发的一角,用手机与合作伙伴商讨业务。

不经意间,他抬眸,注意到床上只铺了一条单薄的被子。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他心中生出一丝困惑: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无心之举,还是某种暗示?

祝如瑾心中疑云密布,眉宇间锁着不解与困惑。

他注视着姜吟,只见她轻巧地在地上铺设出一块休息之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睡地上。”

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寒风中的冰凌,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氛围。

祝如瑾心头一紧,不禁自问:她何苦这般自我牺牲,仿佛两人的同床共枕已成为遥不可及的过去。

昔日亲密无间的两人,为何如今却要刻意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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