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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冬至家宴(1 / 1)

第355章冬至家宴

李承乾带着河间皇叔而来,便一起入座。

李治与李慎正狼吞虎咽吃着,他们嘴里还在嚼着筷子又夹起了一些。

李渊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小于菟与小灵鹊身上,一边看着他们吃,还给他们夹菜。

高士廉道:「听闻你近来与谷那律走得很近?」

李承乾道:「他老人家想要教化世人,孙儿与他共同编写书籍。」

「挺好的,但也别太久了。」

「舅爷说的是。」

闻言,李孝恭正在嗦面,听闻此言动作一滞,似有思量,又恢复了正常嗦面的状态。

这爷孙俩就差没说谷那律的年事已高,就怕再过两年去世了,趁着现在能用赶紧用。

小兕子正在与东阳说着老君山的事,这两个妹妹都是道门中人的弟子,李淳风与孙思邈都是道士,东阳对老君山也挺好奇的。

这顿饭吃得热闹,爷爷被两个孩子逗得朗声直笑。

长孙皇后看着孙子与孙女,满脸的笑容。

饭后,李治与李慎就没影了。

临川抱着暖手的热水袋道:「他们去找许敬宗了。」

李丽质不屑道:「呵,这两个小子越发管不住了。」

临川坐在爷爷的宅院门前,看着大雪眯眼笑着。

每年的冬至都是家里最热闹的时候,今年父皇不在,李恪也不在,李泰还在长安。

苏婉与宁儿还要照顾着孩子。

长孙皇后走到颇显形单影只的儿子身边,伸手揽着儿子手臂道:「有心事?」

李承乾道:「确实有不少烦心事。」

拉着儿子坐下来,长孙皇后又道:「你父皇主持国事的时候也时常忧思,尤其刚登基的那两年,时常寝食不安。」

李承乾点头道:「儿臣知道,父皇登基的那两年很不容易,儿臣比父皇容易太多了。」

「承乾,我们李家作为帝王家,要忧心的事,自然要比寻常人要多,往后更是如此。」

「等儿臣登基了,肯定会有更多烦心事,眼前这点不算什麽。」

长孙皇后在雪天中长出一口气,「如今只盼你父皇东征能够平安归来。」

父皇此战的胜负已不重要了,因当皇帝亲自去东征,这种表态已足够收拢民心,并且在辽水一战大胜,中原各地的民心更是归附。

如此,李唐王朝立足中原,便有了更结实的拥护。

若父皇能顺利收回那些前隋将士的尸骨,让尸骨归乡,也算是对前隋朝有交代了。

如此李唐这个帝国的根基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稳定。

长孙皇后道:「一直都有人说,让你父皇泰山封禅,后来呀,你父皇也犹豫过。」

李承乾道:「父皇犹豫什麽?」

见小灵鹊跑来,长孙皇后将她抱在怀中,道:「你父皇是犹豫,是否要东征,若去泰山封禅是为了安定人心,也就不用去东征了。」

安静的听着母后的话语,心想着当时的情况。

「其实朝中有很多将领都是从前隋留下来的,他们一直支持你父皇东征,东征可能会败,也可能步前隋的后尘,但你父皇还是决定了东征,而不是去泰山封禅。」

李承乾笑道:「那父皇东征回来之后,还会去泰山封禅吗?」

长孙皇后还是摇头道:「你父皇要去就去吧。」

午时的饭食刚过去不久,小福就在为晚上的饭食做准备了,李承乾看着李治从河北送来的卷宗。

李丽质也翻看着,蹙眉道:「果然不能指望稚奴他们去查。」

说来也是,博州的几个人命案处理得很安静,也看不到后续的线索。

李承乾道:「其实他们就在等着我们放弃。」

李丽质又道:「那就要继续查。」

「嗯,咬住不放,继续追查,直到有个结果。」

这些事本就不是自己所长,山东的事交给御史台与大理寺去查办即可。

李丽质道:「妹妹去帮小福做饭食。」

待丽质离开,苏婉抬头看去,见到坐在桌边的太子独自而坐,她端着棋盘而来,道:「妾身与殿下下棋。」

太子的棋艺一直都很好,棋盘上是杀伐果断的。

黑白子在棋盘上纵横,苏婉自认出身名门,棋艺说不上精湛,也算上乘。

成婚以来,与太子下棋的次数并不算多。

每一次都是以败局告终。

眼前的棋盘上,苏婉神色凝重,殿下的黑棋攻势很凶猛,找到白子的空隙,便一口咬住了。

苏婉觉得只要从太子的棋艺中学到一些,便能让自己的棋艺也更精湛。

河间郡王又与太上皇交代了一些话语便离开了。

李渊抱着小于菟问道:「稚奴与慎儿这两个小子还不回来用饭?」

眼看着晚上的饭食就要好了,也不见人回来。

东阳道:「爷爷不用担心他们,饭食一好,肯定会到。」

不出兄弟姐妹的所料,等饭菜上了桌,李治与李慎便回来了。

晚上的饭菜更丰盛了,长孙皇后问道:「稚奴?」

李治嘴里嚼着道:「嗯,母后。」

「在外面帮着你皇兄查案是不是没吃好?」

李治摇头道:「能吃好,就是没有家里的好吃。」

长孙皇后无奈一笑。

一封书信打断了李治与李慎的雅兴,这封书信是张柬之从博州送来的。

「这个贱人被揍了!」李治气愤道。

一家人都吃好了,饭桌上就剩下了爷爷,母后与皇兄,他大声道:「皇兄,张柬之被人揍了。」

李承乾吃着饭菜,慢条斯理道:「那又如何?」

「治想要回博州。」

给爷爷端着汤饭而来的李丽质,道:「乾脆把你的封地划到博州,往后就住在博州,别回来了。」

李治刚才的锐气登时就松懈了下来,道:「那弟弟也不能坐视不管。」

李丽质给爷爷送来了汤饭,便心情不错的离开,不打算再多管。

李慎低声劝道:「张柬之被揍了,不高兴吗?」

「不高兴。」

李慎叹息一声又劝道:「其实这件事也不用着急的,在博州还有李义府。」

被慎弟这麽一说,李治当即冷静了下来,言道:「慎弟说得在理,凭什麽这种事也要我出手,应该是他张柬之没本事,就别想着来见我。」

李慎道:「如此甚好。」

李治又道:「可治还是要再去一趟博州。」

「晋王兄说得不错,这件事要有始有终,不过既然都回来了,这些天就留在洛阳,等来年再动身。」

出门在外,李慎就是李治的一颗定心丸,既能出谋划策,也能够劝李治不要冲动行事。

李渊听着这些话语点头,李慎为何这般的聪慧,是因这个孩子是承乾教养的,是东宫养大的。

从住在东宫开始,李渊就看着承乾教他们道理,教他们读书识字,并且学识十分了得,即便是李治看起来依旧是大器晚成的样子。

可就算是他,放在许多同龄人中,李治也是比其馀的同龄人领先一大截。

只不过在东宫如此多的兄弟姐妹中,李治反而显得很普通。

李承乾吃着饭菜不语,李慎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别看他平日里就跟在李治身后,老老实实的模样,其实他比李治聪明多了。

只是李慎不愿意表现出来。

兄弟两人走到爷爷的宅院外,披着大氅坐在门前低声说着话。

李治道:「慎弟,你说皇兄是不是要独尊儒术了。」

李慎坐在石阶上,抬头看着漫天的大雪道:「不会的,皇兄是不可能独尊儒术的,我们自小所学的学识就不是儒家学识,而且从小到大,皇兄就教导我们要时刻保持辩证的目光。」

「皇兄在意的是谷那律此人的名望与学识,但于社稷来说,皇兄不会只采用大儒一家之言。」

李慎又强调道:「晋王兄发现没有。」

「发现什麽?」

「我们在东宫所学的学识,皇兄从未再教给别人,即便是大儒,皇兄也从未说过只言片语。」

李治思绪早就不在皇兄与大儒之间,而是又道:「我们晚上去给许少尹帮忙,听闻他要接手洛阳的事,会很忙的。」

李慎叹息一声,与宅院内的姐姐投去眼神。

临川听到两个弟弟的言语,她点头示意他们两人可以离开。

夜里,小武与小慧也来到洛阳城。

「我们何时去见公主殿下。」

本来两个弟子都在北苑给长乐公主整理书卷,今天来洛阳也是得到了公主殿下的吩咐,说是有要事。

小武看着天色已入夜,雪还这麽大,长发吹风飘动着,她看向一旁的女侍卫,道:「给公主殿下带个话,我们到了,明日的早晨再去见殿下。」

「喏。」

徐慧捧着一卷书,又道:「小武姐,去我家吧,家父就在洛阳。」

小武道:「好呀。」

其实小武姐姐的父亲如今年迈也已病重,小武的母亲与姐姐一直照顾左右。

从长安一路来洛阳,小武姐姐的兴致一直不高,徐慧尽可能希望她能够高兴一些。

徐孝德早就安排了家仆在城门前等着女儿。

徐慧对眼前的家仆道:「带我们去见家父吧。」

家仆在前面领着路。

博州的武水县,这里也正下着大雪。

夜里,一片河边,自从李义府来到博州,便开始查问博州各县,如今拿下了一个县令,但线索断了,现在他很苦恼,若找不到后续的线索,拿山东一点办法也没有。

身为御史,李义府有能够查问各州府的权力,他让一些长安而来的不良人暗中在打探消息。

晋王与纪王在博州结交的游侠,就是用来打探消息的。

遣退了左右之后,李义府还站在河边,他要在这里等着一个人,五年前有人在沧州的贝壳湖发现了一具尸体。

但这件事很奇怪,当太子派人去扫清河北时,没人在河北告知官府。

而是忽然来了一个妇人,来了博州喊冤。

来人是卢元的生母,他的孩子卢元被人害死了。

她口口声声说儿子是被人害死的,可不出三天,她也被人杀了。

李义府眼神露出些许狠厉之色,案子到了这里就结束了,充满了离奇与荒诞。

相隔千里地,却来了博州喊冤。

卢元的生母借着省亲的名义来博州,而后在博州的官衙喊冤,她为何不在沧州喊冤,难道说沧州的官吏她都信不过吗?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李义府回头看去是一个戴着斗笠的农夫,他背着一个箩筐,手中拿着一根木棍。

这个农夫到了近前,道:「见过御史。」

李义府看着对方道:「你是谁?你与卢元的案子有什麽关系?」

这个农夫拿下了斗笠,用嘶哑的嗓音道:「小人是卢家的家仆,亲眼看着崔仁师将卢元推入贝壳湖。」

「当真?」

这个农夫又拿出一封书信递上,道:「这是崔仁师给我的书信,他让我杀了卢元生母。」

李义府拿过书信,忽然一笑,他心中可没有这麽多大义,只要能杀世家人,对他来说就是十分快意的事。

「这麽重要的事,他交给你去办?你现在是来认罪的?」

「我只是崔仁师派出的其中一个,卢元的生母不是我杀的,是别人杀的,他们让我去杀人,是因为信任我。」

李义府蹙眉道:「为何信任你?」

他道:「他们都知道,我是一个哑巴。」

言罢,他又发出了哑巴的特有的声音,露出十分讨好的表情,但很快又面色低沉,道:「卢元的生母对我有恩,我不忍下手,可崔仁师安排的人手不只是我一个,还有别人,我没拦住他们,现在夫人死了,我希望崔仁师也死。」

李义府道:「你现在就可以去杀他。」

农夫神色迷茫,再次发出沙哑的嗓音,道:「河北出事之后,崔仁师藏起来了,我找不到他。」

随后,这个农夫讲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故事,这个故事要从武德年间开始说起,他是卢元生母的家仆。

身为家仆,他深知不该对自家的女主人有爱慕之心,可他是个哑巴,又只是一个家仆。

后来女主人嫁去了范阳卢氏,他也跟着女主人去了沧州,一去多年,他是个哑巴一直不受卢家的待见,后来就只是一个看湖的哑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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