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匆匆忙忙地走进屋子里,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宋大郎放置在了床榻之上。 老太太目光紧盯着躺在床上的儿子,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那紧闭的双唇更是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灰白之色。 此刻,老太太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双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心中数次涌起想要上前查看儿子状况的冲动,但每一次都被恐惧所遏制。 因为儿子如今这副模样实在太过糟糕,让她心生畏惧,生怕一旦靠近,便会听到最不愿听闻的噩耗。 就在此时,赵承毅同样浑身浴血地踏进房门。 老太太见状,双腿瞬间发软,竟直直地跪伏在地。 而她怀中的毛丫似乎并未受到影响,只是吧唧了一下小嘴后,便又沉沉睡去。 赵承毅赶忙亲自弯下腰,伸手扶起老太太,并轻声说道: “岳母,请您当心。” 然而,面对赵承毅如此亲昵的举动,老太太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尽管这些日子来,即便赵承毅事务繁忙,仍会抽出时间前来探望她,但她始终难以适应与这位身份尊贵的女婿相对而立。 甚至在内心深处,她暗自思忖着,或许女婿这般高贵之人不来探望自己反倒更好些。 此时此刻,赵承毅满脸愧疚地自责道: “对不住,岳母。此次若非舅兄舍身相救,恐怕我的性命早已难保,舅兄伤势过重,怕是要将养些时日……” 说到此处,他不禁黯然神伤,言语间满是愧疚。 老太太僵硬的回头看了一眼人事不知的儿子,愣了好一会儿才连忙道,“该救,该救,救的好,要是不救我才要抽他呢。” “女婿啊,你看着也受伤了,要不,回去歇着?” 赵承毅淡淡道,“舅兄先在家休养,等他康复,我会安排。” 老太太立马道,“不着急,不着急,咱自家,不,不,咱们相信你不会亏待。” 赵承毅扫了一眼老太太怀着孩子想到自家闺女,眸子微软,随口道,“孩子病了?” 老太太眼睛一红,“没事,已经没事了。” 她还准备说话,躺地上的荷花悠悠转醒,她的脸肿的没样子,一眼透过破门,眼尖的看到了满身是血躺床上不知生死的宋大郎。 以为宋大郎死了,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到了床前,不管不顾的扑倒宋大郎的身上。 “大朗哥大朗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呜呜呜,你怎么能丢下我跟孩子,你还没见儿子呢,你怎么就能这么走了。”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在为家里拼死拼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欺负我,就是因为我没有娘家,现在你一声不吭的走了,你让我们孤儿寡母以后还咋活啊。” “你怎么不连我们一块儿都带走了,免得受人欺负。” 由于她那原本清秀可人的面庞此刻已经打的肿胀得面目全非不仅如此,牙也掉了不少,使得她说话时含混不清,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一样。。 然而,最后一句话还是被老太太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番情景和话语瞬间点燃了老太太心中的怒火,令她怒不可遏,同时彻底失望。 只见她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努力朝赵承毅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女婿啊,你先回屋去瞧瞧那几个孩子吧,我这边稍作收拾一下。” 赵承毅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他撑起雨伞,缓缓地转身离去,身后的其他士兵们见状,也纷纷跟随着他一同走出了屋子。 而老大夫,则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行医工具,穿上那件略显破旧的蓑衣,跟孙子一起步履蹒跚、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院子。 没过多久,整个屋子里便只剩下荷花扑倒在大朗身上发出的阵阵呜咽抽泣之声。老太太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语气沉重地对荷花说道: “荷花啊,让你失望了。不过,我的儿子并没有死。” 荷花的哭声突然间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戛然而止。 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伸出手去试探宋大郎的鼻息,当感受到那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气息时,她的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都呆住了。 随即她立马急切的想解释,,“我我我……” 我了好几次,却在老太太那犀利的眼神下说不出什么好的借口。 老太太疲惫的坐好,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荷花,你走吧。” “我们宋家庙小,禁不起折腾,你放心,不会亏待你。” 荷花猛的抬头,嗓音尖锐又不敢置信,你要把我扫地出门,就为了一个丫头片子要赶我走?” “我怀着你家的孙子,你要赶我走?” “你还有没有良心?” 老太太摆手,“刚才大夫说了,毛丫落下了病根,能活几天那看命,以后还要好药熬着,大郎没死,身子不行了,以后要人端屎端尿的伺候,这个家,撑不住啊。” 荷花愣住了,僵硬的转头看着大郎,又低着头小声道,“家里有丫鬟,哪里用我亲自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