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燕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眼中迅速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快之色。 她一直以来都将自己视为长辈,此刻心中感到十分不爽快。 毕竟自己已经如此主动地表示友好了,宋青柠竟然丝毫不懂得给她一个下台的机会,实在是太过古板无趣,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 尽管内心充满着不满和恼怒,但柳春燕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姑娘啊,方才确实是我有所不妥之处,还望姑娘莫要见怪才好。你既然也是侍奉殿下之人,自然应当明白殿下那冷淡的性子。” “想来你定是位乖巧伶俐、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如今这外头酷热难耐,这会怕是累坏了吧?不如我们一同回到车上去歇息片刻如何?”” 紧接着,她又补充道: “而且呀,我家老太太对姑娘你可是很上心呢!她老人家也想着能与姑娘聊聊天儿。毕竟此次是殿下亲自将你托付于我们照顾,若是因为此事而令大家难堪,岂不是辜负了殿下一番美意吗?” 宋青柠不买账,她的气还没消,凭什么受了气,别人说对不起,她就要粉饰太平说声没关系。 她不乐意,开口时更是语气淡漠,“不用了,我要是累了自个有车,这么大个车厢,我躺着转圈都没人嫌弃,所以,你还是请回吧。” “你身娇肉贵,要是被我这粗浅之人挤坏了,赔不起。” 说着宋青柠让拉车的李公公停下,自己爬到车厢里。 还故意舒适的躺着,“哎呀,还是躺着舒服……” 娇软的嗓音带着丝丝惬意以及刻意的炫耀。 柳春燕黑脸,气哼哼的回到苏老三跟前,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走。 苏老三皱眉,“你这好端端的又是咋了?臭着一张脸。” 柳春燕看着不解风情的男人,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要跟着你受罪,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走的时候我就该抹了脖子,而不是现在谁都能给我气受。” 苏老三一脸无奈,心中暗自嘀咕:“你可真是够了啊!这一路走来已经够辛苦劳累的了,谁还有心思故意惹你生气呢?况且,就凭你这副火爆脾气,不给别人添堵就算谢天谢地了,又有谁能够欺负到你头上呢?” 柳春燕顿时无言以对,被眼前这个男人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自己遭受了委屈和不公待遇,他不仅没有半句安慰的话语,反而冷嘲热讽、说三道四。她不禁懊悔万分,心想当初自己真是鬼迷心窍,怎么会如此糊涂地嫁给他这样一个榆木疙瘩。 越想越是伤心难过,觉得自己无比可怜。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扑扑簌簌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低着头默默前行,心中满是苦楚。由于之前匆忙跳车导致扭伤了脚踝,原本行走就十分艰难,此刻受伤后更是举步维艰,每一步都带来刺骨的疼痛。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脚底踩到了一颗小石子,身体猛地失去平衡。 只听“扑通”一声闷响,她双腿发软,重重地跪倒在地。双手本能地支撑住地面,但那些细碎的石子却无情地划破了她的掌心,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苏老三看着眼前这个让他头疼不已的女人,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那张原本黑瘦刚毅的脸庞此刻也因为极度的无奈而显得有些扭曲,仿佛有无尽的话语想要脱口而出,但最终却只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伸出手臂,用力夹住柳春燕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拎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还不忘挪动一下手上的锁链,以免它们磕碰到她娇嫩的肌肤。 做完这些之后,他毫不留情地将柳春燕扔在了车沿,没好气儿地道:“给我老老实实坐好,不许再折腾了!你这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说罢,他狠狠瞪了一眼柳春燕,似乎想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惹事生非。 说着就大步离开,躲避妻子的口水洗礼。 柳春燕气的脸色扭曲,又不敢进去,只能期期艾艾的坐在车沿。 车内众人心知肚明柳春燕已回到座位,但无一人主动与之交谈。沉默许久后,柳春燕面露尴尬之色,轻声嘟囔:"母亲啊,儿媳已然诚恳致歉,可那小姑娘不仅毫不领情,反倒自顾自地回车上享乐去了。妾身如今真是颜面扫地、无地自容啊!您老人家就别再生气了吧。" 老太太神情淡漠,语气平缓回应道:"日后若殿下遣人送来物品,你大可拒收便是,无人会逼迫于你。" 柳春燕闻声顿时语塞,若是往昔,此类物件她压根瞧不上眼。 然而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如今这些东西堪称救命稻草。这段时间全赖赵承毅不时慷慨解囊相助,否则仅凭每日差役发放的那两团足以打死人的野菜团子果腹,恐怕距离饿死之日亦不远矣。 为确保未来不再遭受饥饿之苦,她当机立断表态:"今日我定要令那丫头释怀谅解,如若不然,从今往后妾身决不再动用殿下所赠任何一物!" 嘴上保证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在她看来,赵承毅怎么样都不会为了一个暖床丫头跟自己这个亲舅母置气,到时候自己在上点眼药,说不定那丫头离失宠也就不远了。 到时候再这样的流放路,就那狐媚子脸,怕是一天都活不下去就被糟践没了。 这样想着她心里得意,脸上也表现出来,甚至还哼哼着小曲。 车里的几个夫人有些担忧,她们怕柳春燕干出什么收不了场事来。 老太太淡定的摇头,让她们别在意。 柳春燕典型的心里藏不住事,有什么嘴上一会就突突了。 就算惹祸,也最多就是嘴贱,无伤大雅。 与此同时,赵承毅懒懒的靠在一棵大树,神色冰冷的看着面相阴柔,满眼关切的六皇子赵云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