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提到的“实验楼二层的化学实验室”,一枚炸弹安静地躺在化学实验柜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里。化学实验柜已经被拉开了,中间的缝隙总算能够容纳萩原研二蹲在里面处理炸弹。
萩原研二手边摆好了工具,一只手扶着手机,在跟谁打电话:“松田,你那边结束了,能过来帝丹小学帮忙吗?这边的炸弹有点棘手,我看到有个水银汞柱炸弹,那种东西你知道的,不能受一点刺激——不,水银汞柱炸弹不在我这,我没动那个,在处理别的炸弹。”
“嗯?你已经到帝丹小学了?nice,阵平酱!”萩原研二的口吻从正经变得轻松,“那我先把手头的炸弹处理掉。你直接到实验楼二层的化学实验室来找我。”
周围,其他警员手持防爆盾牌,围绕在萩原研二身后,静候萩原研二的操作。
见到小玉和中原中也,他们不免惊讶。怎么还有人没撤出帝丹小学?
警员们诧异着,恪尽职守地在两人即将接近时,将防爆盾牌推进到小玉和中原中也跟前。既是阻止他们前进,也是保护他们不被可能爆炸的炸弹波及。为了避免任何干扰萩原研二的因素,他们都没有说话。
小玉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没有贸然开口。
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别人现场拆弹,实在好奇得不行。小玉试图探头,但是很可惜,这些防爆盾牌都比她高,更别提让她看见里面的情形了。
“中也哥。”小玉拉了拉中原中也的衣角,对他招招手,示意他弯个腰。
“嗯?”中原中也顺势低头,也没说话,免得让人家拆弹的人分心。
小玉凑到他耳朵边,问道:“我能不能爬到你肩膀上啊?”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活了这么大,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他用目光询问小玉:‘你要做什么?’
小玉双手合十,讨好地冲中原中也笑了笑,小声道:“我想看看里面怎么拆弹的。求你了,中也哥——”
要是换了龙叔,她都不打招呼,直接往龙叔身上爬了。可惜眼前的人是中也哥,虽然没龙叔管她管得那么严,但她也不好意思一句话都不说就蹭中原中也的高度。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恍惚之间,想道,果然活久了什么都有啊——他居然也有被蹭身高的这一天。
这让中原中也莫名地有些“欣慰”。他很大方地说道:“不用那么麻烦。”
小玉疑惑地歪了下脑袋,还没有来得及问,突然感到自己飘起来了。小玉差点就要“哇哦”出声,幸好她记得萩原研二还在拆弹,及时捂住了嘴巴。
周围的人也被他们吓了一跳,护目镜后的好几双眼睛都惊异地望着小玉和中原中也。
小玉这会儿哪里有空关照他们的心情。她自己都已经兴奋得不行了。小玉晃了晃双腿,试探着在空气里踩了踩,脚下没有什么实感,似乎她失去了重力的束缚。这跟拿着鸡符咒有点像,又不完全一样。
原来这就是中也哥的异能力!
小玉低头,对中原中也比了个大拇指,做口型道:‘中也哥好酷!!!’
“但凡我接触过的东西,都可以操纵其重力。”中原中也哼笑了一声,音量依旧不高,但足够小玉听清:“这下够你看到了吧?”
“嗯嗯!”
小玉重重点头,看向不远处的萩原研二。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状况,仍然在专心致志地拆弹。从她的角度,下面的情形一览无遗。
也正是因此,小玉也看到了,在化学实验柜里,一枚炸弹藏在各种化学试管之间,闪烁着危险的红光,猩红的数字跳跃着死亡的节拍。
7秒。
6秒。
5秒。
……
小玉猛地瞪大眼睛。她一蹬墙壁,借力从高处冲向萩原研二,没有动他正在剪线的手臂,而是揪住了他的领子。
萩原研二的手依旧很稳,还当是警员在他身后,头也不抬道:“发生什么事了?”
4秒。
没时间回答萩原研二的话了。
小玉大喊道:“中也哥!快把我们拉过去!”
3秒。
暗红色的光芒从小玉身上迅速扩散,一并将她抓住的萩原研二笼罩其中。
2秒。
萩原研二甚至没能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整个人被什么力量裹挟着,高速退出炸弹的爆炸范围。
1秒。
小玉又喊:“中也哥,你们快跑!”
数字归零。
“……”
“轰!”
两枚炸弹带起连锁反应,火焰熊熊燃烧,蔓延开来。爆炸引起的气浪使化学教室剧烈地震颤着,天花板仿佛也惊惧至极,抖落数不清的碎屑。
握着防爆盾牌的警员们被气浪推得往后了好几米,更别提近距离的小玉和萩原研二。空气迅速升温,炽热的高温几乎要灼伤人类的皮肤。
完全不用思考太多,责任心就足以让萩原研二匆忙将小玉揽到怀里,用身体掩护这个卷入其中的小女孩。
而恰好处在防爆盾牌后的中原中也咋了咋舌,也没看着这帮警察无辜送命,伸手一扬,轰然击碎墙壁,暗红色的光芒将所有人送出去。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这短短的十秒内,时间好像被无限延长。以至于到了安全区域,萩原研二和其他警员都有些没能回过神来。
小玉从萩原研二怀里钻出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好险好险。我们差点就完蛋啦!”
中原中也嗤了声,抬步,敲了敲小玉的脑袋:“现在知道怕,是不是太晚了点?那种时候,还跑过去拉别人。”他吓唬道:“你也不怕死在里面?”
小玉嘿嘿一笑:“因为知道有中也哥在嘛!”
她比划道:“中也哥不是说了吗?你的异能力是操纵接触到的东西的重力。但是你又没有碰到这个拆弹的警察叔叔,那就只能我碰到他,然后你才能连着他一起拉出炸弹的范围嘛。”
中原中也:“……你倒是挺懂怎么用别人的异能力。”
他不由得想起,今天小玉用梦野久作的“脑髓地狱”钻空子,让犯人自己跑回来。
之前对抗组合,后来他看过战况情报,据说是小玉找十三区冻结了弗朗西斯的资金,以此克制来弗朗西斯的异能力。
还有泉镜花的“夜叉白雪”,似乎也被她用过?
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有些人的异能力,恐怕他们自己用得都不如小玉熟练。
小玉就把这句话当成夸奖收下:“应该的,应该的。”
两人的对话使萩原研二逐渐缓过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小玉,又看看中原中也,诚恳地说道:“今天真是多谢你们了。”
不然,他今天估计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