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放下奏折,眼神明暗不定。 赢战让李忠传的这句话,是阳谋,也是威胁! 若是不让林渊惹上点麻烦,赢战只怕不会轻易出城平叛! 只是没想到赢战掉进冰河之后,竟然突然变聪明了,胆子也越发大了敢威胁他这个父皇了! 真有意思! “今日派去跟着太子的人失踪了是吧。”乾帝问道。 李忠连忙点头:“确实下落不明,至今没有找到踪迹!” 乾帝手中的御笔突然折断。 李忠吓的连忙低下了头不敢言声。 “呵,真有意思啊!” “朕真的小瞧他了!”乾帝手一松,断笔落入了他脚下的四方盒中。 一夜无话。 第二天,林渊早早起床坐上马车,到了宫门口。 昨夜无人召他入宫,让他心神不宁了一晚上。 他也只能强压心中的不安,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任务一定不会出错! 毕竟上了双重保险,昨夜无人召他入宫可能是这次动用了第二个计划! 相比杀死皇后,打伤太子或许更加容易! “吁~”马车突然停下。 林渊撩起帘子一看,原来是一队禁军拦在了宫门口。 只不过出乎林渊意料的是,这队禁军的领头人竟然是禁军统领,忠义侯李忠! “李统领,拦我马车所为何事?” 李忠铁青着脸,冷声道:“马车不可入宫!” 林渊闻声怔住了,随后轻蔑一笑:“李统领可能是记错了。” “虽满朝文武入宫都只能步行。” “但陛下知本相年事已高,特许本相可乘马车入宫!” 说着,林渊脸上闪过一抹傲然。 要知道即便是皇子亲王入宫,都不能乘坐任何架撵。 唯独他可以乘马车! 这就是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特权! 王公贵族都不如他! “昨夜宫中出了刺客,陛下下令严查一切入宫之人!” “来人啊,查查林相车上有没有藏着刺客!”李忠冷哼一声。 话音落下,立马有两名禁军上前将林渊从马车上‘请’了下来。 林渊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转念一想,林渊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立马低头朝皇宫里走去。 李忠虽然身份特殊,不能也不敢和满朝文武交好。 但他也不会故意去为难人。 今日李忠做出此等行径,定是得到了陛下的授意。 再结合昨晚的事,顿时让林渊从头顶冷到了脚指头。 该不会,两个任务都失败了吧! “查!给我好好的查!” “把马车翻过来查!” “据说马肚子里也能藏人,给我剖开好好看看!” “万万不能再让刺客混入宫中了!” 随着李忠的大吼,林渊的马车被砸成了稀巴烂。 就连他价值千金的汗血宝马也被禁军一刀割开了肚子,滚烫的马血流了一地。 但林渊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拄着拐杖快步朝宫里走去。 “林相早上好啊。” “好。”林渊闷头回了一句,不敢放慢步子。 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呢! “太子!”林渊抬头,本来沙哑的嗓音变的有些尖锐。 “林相,早上好!” “天冷地滑,昨夜还下了雪。” “走路进宫这老胳膊老腿的小心别摔折了。”赢战笑着关心道。 林渊看着安然无恙站在面前的太子。 以及太子身旁笑眯眯的皇后柳莺,顿时又惊又惧。 脚下一个趔趄竟然一屁股到了地上。 “丞相坐着休息啊,那孤就不打扰了。”赢战拱拱手,带着母亲朝宫门外走去。 林渊知道他已经没办法阻止赢战出征,气的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口老血。 宫门外,赢战看着被掀翻的马车,以及早就没了气息的宝马,心里舒服了许多。 乾帝已经表态了! 他也可以放心的走了! “母后,就送到这里吧。” “孩儿告辞了!”赢战后退几步双膝跪地,郑重的给皇后磕了个头。 此去,其实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活下来。 所以这很可能是母子俩最后一次见面了! “战儿,此去路途遥远莫染了风寒。” “这狐皮大氅一定不能离身。” “路上不要急,慢慢走。” “娘等着你回来过年!”柳莺从宫女手中接过了狐皮大氅,披在了赢战身上。 赢战摸着狐皮大氅,做工粗糙一看就是连夜缝制的,但穿在身上很暖和!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孩儿定在年节前赶回来,陪母后过年!”赢战郑重扣头。 随后接过玄一手中的缰绳,翻身骑上高头大马绝尘而去。 “太子之孝,天地昭昭日月可鉴!” 两侧入朝文官无一不对赢战拱手相送。 大乾讲究的就是以孝治天下。 这诗好,太子的孝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