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究竟有何诉求?”楚止陌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平和地询问。 楚止晏满腹牢骚:“止陌,你为何要偏袒她?我们才是血缘相连、情谊深厚的亲兄弟。” “堂的。”楚止陌语气平静地纠正。 “那也是一脉相承、血浓于水的至亲兄弟。”楚止晏顽固地回应,随即目光扫向顾云笙,语气冷硬:“毕竟,她与我之间的关系远不及我们。” 楚止陌深邃的眸子微微闪烁,却未发一言。 见楚止晏的情绪似乎有所缓和,顾云笙趁机道歉:“舍弃太白楼是我的失误,但我确实是分身乏术,只能劳烦楚世子多多担待。” “你当初邀请我合作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楚止晏语气依旧带着不满。 顾云笙心知理亏,退让一步:“太白楼的盈利,我愿意额外赠予楚世子一成,这远比工钱要丰厚得多。” 按照太白楼近几个月的收益来计算,一成的盈利每月至少也有二百两,比他的月例高出不少。 金钱的魅力无人能敌,谁会与财富为敌? 楚止晏端起酒杯,傲然说道:“那必须从这个月就开始计算,上个月的我就不跟你斤斤计较了。” “是的,楚世子胸怀宽广,我自愧不如。”顾云笙为他斟满酒杯,连声赞美,这件事终于算是圆满解决。 忙碌了一上午,顾云笙也感到饥饿,专注地品尝起美食。 楚止陌出自皇家,习惯于食不言寝不语,即使是正餐时刻,他也保持沉默。 楚止晏虽然不拘小节,平日里与朋友们饮酒作乐时畅所欲言,但在楚止陌面前,他却收敛了许多。 三人静静地用餐,屋内只有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和轻微的咀嚼声。 桌上有一道精致的鱼菜,放在楚止陌和顾云笙之间,楚止晏屡次伸手想要夹取,但楚止陌和顾云笙却都未动一筷。 “你们都不吃,那我们换个位置吧。”楚止晏端起一盘蔬菜,向顾云笙示意,让他将鱼菜交换给自己。 顾云笙望向楚止陌:“王爷不食鱼吗?” 楚止陌微微点头:“不吃,给他吧。” 顾云笙将鱼菜递给楚止晏,接过了蔬菜。 楚止陌伸出筷子夹起蔬菜,顾云笙也同时伸出筷子。 两人微微一愣,随即相视一笑,气氛瞬间融洽了许多。 当蔬菜轻柔地触碰味蕾,顾云笙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到那个画面,楚止陌曾经优雅地品尝鱼类的瞬间。今日的宴席上,他却对鱼食视若无睹。 他今日为何对鱼食避而不见? 顾云笙凝神观察,只见楚止陌犹如春雨滋润万物,每一道菜肴都略微品尝,她顿时恍然大悟。 或许今日菜品丰盛,而他素来对鱼不甚偏爱,因而并未动筷。 这样想着,顾云笙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宴席结束后,她匆匆送走楚止陌,急忙开始巡视商铺的日常。 临行前,她特意关照楚止晏和店里的掌柜,往后楚止陌若再来用餐,所有费用都记在她的账上。 掌柜的虽然满腹疑惑,但他深知不该过多询问,只得默默记下。 至于楚止晏,虽然他对楚止陌与顾云笙之间错综复杂的过往不甚了解,但他明白楚止陌曾出手相救顾云笙的父亲,因此对于她的决定并不感到意外。 “唉,看来这酒楼日后将只剩下我一人独自操持。”楚止晏伸了个懒腰,感叹道。 顾云笙朝他微微一拱手,表示感谢,随即转身离去。 望着她那匆忙的背影,楚止晏不禁轻轻叹息,喃喃自语:“如此才华横溢的女子,长宁侯难道真的视而不见吗?” 他将珍珠视作鱼目,真是明珠暗投。 等着吧,总有一天他会后悔莫及。 顾云笙在巡视商铺的途中,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一些熟面孔。 午后,当她在南街巡铺时,意外地与蒋继廉相遇。 “冤家路窄!”顾云笙心中暗自咒骂,不由得蹙起眉头。 “听说你接管了顾记。”蒋继廉率先打破沉默。 “与你何干?”顾云笙语气冷漠,脚步不停,试图绕过他。 然而,当她经过蒋继廉身旁时,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长宁侯请自重。”顾云笙用力挣脱,如同防备窃贼般后退了几步。 蒋继廉脸色有些尴尬,语气沉重地说:“你身为女子,身着男装抛头露面已经不成体统。如今更是成为顾记的主人,每日在金都四处奔波,与各色男子交往,实在是有失身份。” 听到这番话,顾云笙气极反笑,忍不住爆出一句粗话:“关你什么事!” “你怎么可以如此口出狂言?”蒋继廉仿佛被雷电击中,满脸震惊,难以置信。 她一定是与那些粗鲁的商人打交道,跟着他们学坏了。 看着蒋继廉那副伪善的面孔,顾云笙讥讽地说:“你如果真的闲得无聊,那就想法子多赚点钱,早日还清欠我的债务。” “你……”蒋继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对顾云笙的蜕变感到无比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