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笙微微摇头,发出一声苦笑,道:“顾黎马上就快十二岁了,正是贪玩淘气的年纪,但他又聪明得让人惊叹。记得有一次,他把家里的大公鸡偷偷抱到床上,说是要给它讲睡前故事。结果,公鸡把他吵醒,他却笑着说,公鸡也喜欢听鬼故事。” 蒋继廉听得忍俊不禁,笑道:“这孩子倒是有些意思。听说,他很有读书的天赋?” “的确是个好苗子。”顾云笙眼神愈发明亮,道:“他的才华非凡,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书法。父亲曾说他天生就有书法家的潜质,笔力遒劲,颇具风骨。” 蒋继廉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他在朝堂上施展拳脚?” 顾云笙轻轻叹了口气,道:“父母的意思是,不想让他过早地涉足官场。他们认为,读书识字,明理达情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将来,要看他的兴趣和志向再作打算。” 蒋继廉沉默了片刻,道:“我明白了。那你觉得,顾黎将来会走哪条路?” 顾云笙思索片刻,抬眸道:“这个我也不敢肯定。但我想,他应该会成为一个有才华的文人,或者是一位出色的武将。总之,他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蒋继廉望向顾云笙,一本正经地道:“我听说顾家名下商铺众多,顾黎作为独子,应当接手你们顾家的生意。你作为长女,难道不觉得有责任引导弟弟走上正途吗?” 顾云笙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开口:“侯爷,你这是在质疑我父母的决定?他们深思熟虑,觉得弟弟应当有更广阔的天地去闯。” 蒋继廉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我并非质疑,只是觉得顾家基业应当有人继承。顾黎若是从商,必然能将顾家生意发扬光大。” 顾云笙轻轻一笑,眼中却是坚定:“侯爷,你误会了。我父母确实希望弟弟有文化,他们认为,一个人无论从商还是从官,文化都是根基。至于弟弟将来如何选择,全凭他的天份和兴趣。” 蒋继廉有些不解:“那你们为何不早点让他接触生意,培养他的商业头脑?” 顾云笙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担忧:“其实,我父母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他们认为,过早地让弟弟接触生意,会让他失去对其他领域的探索。而且,商业并非唯一出路,弟弟或许有其他方面的才能。” 蒋继廉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是支持弟弟的选择?” 顾云笙微微一笑,眼中满是信任:“我相信弟弟,他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敏锐的洞察力。无论他选择哪条路,我都会全力支持。” 蒋继廉见状,也就不便再劝了。 不多时,马车四平八稳地停在了顾府的大门前。 顾云笙轻轻撩开车帘,只见府门前石狮矗立,朱门洞开,门前的仆役家丁早已排成两列,垂手而立,等候着他们的归来。 “姐姐,你终于回来啦!我来接你了!”顾黎的声音从车外传来,透着几分迫不及待。 顾云笙微微一笑,对弟弟的关心感到温暖。她缓缓地下了马车,只见蒋继廉已先一步跃下。蒋继廉仔细打量着顾黎。 他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玉带,眉宇间英气逼人。 好小子,多年不见,生得愈发俊俏了! “云笙,小心些。”蒋继廉伸手欲扶,却见顾黎已抢先一步,稳稳地扶住了顾云笙:“姐,我来扶你!” “我可以的,黎儿。”顾云笙轻轻推开了蒋继廉的手,看向顾黎,目光中流露出对弟弟的依赖。 “黎儿,你长大了。”顾云笙微笑着看着弟弟,眼中满是欣喜。 “姐姐,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顾黎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颤抖。 蒋继廉尴尬地搓了搓无处安放的双手,眼神有些复杂地望着顾云笙和顾黎亲密无间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 “继廉,你来了。”顾父热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整理了一下衣冠,与顾母一同快步走向蒋继廉。 “岳父岳母,小婿有礼了。”蒋继廉微微欠身,虚扶着二老,眼神中流露出尊重与敬意。 顾云笙与母亲相见,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母女俩的眼中都是泪花。顾云笙轻声说道:“母亲,女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你回来了就好。”顾母抹去眼泪,拉着顾云笙的手,一起走向府内。 此时,顾黎走到蒋继廉身边,他看着蒋继廉,眼中闪过一丝挑衅的光芒:“姐夫,姐姐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蒋继廉微微一笑,看着顾黎:“黎儿,你姐姐回来了,我确实很高兴。只是,你似乎对我有些误会。” 顾黎冷哼一声:“误会?我只希望姐姐不要被你伤害。” 顾父皱了皱眉,斥责道:“黎儿,不得无礼!继廉是你姐夫,你要尊重他。” 顾黎不情愿地闭上了嘴,但仍用眼神表示不满。 府内,众人落座,家丁婢女纷纷上茶,气氛渐渐融洽。顾云笙坐在母亲身边,与蒋继廉相对而坐。顾黎则坐在一侧,眼神警惕地看着蒋继廉。 “继廉,云笙回来,家中的事情你也要多费心。”顾父说道。 蒋继廉点了点头:“岳父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云笙和家中事务。” 顾母看着蒋继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继廉,云笙性子柔弱,你日后要多多包容她。” 蒋继廉微微一笑:“母亲放心,我会的。” 顾黎冷眼旁观,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他始终觉得,蒋继廉对姐姐并非真心,他害怕姐姐会受到伤害。 “姐,这次回家,你咋又瘦了一大圈!”顾黎坐在顾云笙的旁边,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将蒋继廉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他无缘无故带了外室和野孩子回府,害得姐姐伤心,整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姐姐又怎会一下子瘦成了这副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