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咱们的酒肆之中突发变故。” “有人在此饮酒用膳,竟不幸食物中毒。” 酒肆的老板,汗如雨下,急匆匆地跑来禀报:“小的已经请来了金都城中医术最为高超的郎中,但那中毒之人仍旧坚持要夫人亲自露面,讨个公道。” 这酒肆,隶属于尊贵的端王府,往昔门可罗雀,生意惨淡。然而,近期在雷桦的精心打理下,不仅推出了众多创新佳肴,还特意聘请了才情横溢的说书先生助兴,使得生意日渐兴隆。 原本,酒肆的老板夜夜梦见笑颜如花,陶醉在成功的喜悦之中。不料,乐极生悲,突遭此等不测。恰逢雷桦正忙于其他店铺的事务,老板无奈之下,只得向顾芩澜求助。 顾芩澜闻言,心中已然明了事情的原委。 这是罗妈妈施展的手段,意图逼迫她亲自出面。 一想起罗妈妈的狡猾手段,顾芩澜便感到不胜其烦。 芙庾气愤至极,连连跺脚:“这实在太令人愤慨了!这个罗妈妈简直是坏到了极点!姑娘,你绝不能去见她。” 红叶亦愤愤地说:“仅凭她这种手段,就可知此人心机深沉,不可沾染。” 顾芩澜语气坚定:“自然不能轻易露面,不但不能见,更要让她明白,我们端王府不是可以随意挑衅的对象。” 否则,她若继续避而不见,罗妈妈定会想出其他诡计。虽然对她影响有限,但足以让人心中不快。 芙庾眼前一亮:“姑娘,你有对策了?” 顾芩澜轻笑一声:“小事一桩,跟我来,咱们去观赏一场好戏。” 主仆三人精心乔装打扮后,悄然从端王府的后门出发,酒肆的老板也返回了酒肆。 抵达酒肆,只见门前围满了人群,其中一人躺在担架上,痛苦地呻吟不止,周围几个神情凶恶的汉子正大声吵闹,要求酒肆的主人出来给予答复。 芙庾见到这一幕,愤怒不已,正欲上前理论,却被顾芩澜及时拉住。 “稍安勿躁,我已有妥善安排。” 就在这时,人群中便有人大声说道:“这家酒肆经营多年,却从未听说过有人因此食物中毒。” “掌柜的已经表示愿意赔偿,还请来了最好的大夫,他们为何仍旧不满,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 你们难道未曾察觉,这分明是有人蓄意挑衅,故意制造事端。所谓食后不适,实则不过是觊觎端王府无人撑腰,企图乘虚而入,行欺负之实。 人群中这几句尖锐的言辞,令众多旁观者瞬间恍然大悟。 不错,这酒楼的确是端王府的产业! 一时间,民众们群情激愤。 “这实在太过分了,谁人不知这酒楼属于端王府?端王府一门忠烈,郑世子如今正镇守北疆,尚未凯旋,府中仅余老弱妇孺,他们仅靠这些产业度日,竟然还有人如此落井下石,实在令人心寒!” “是啊,若是郑世子得知他在边疆浴血奋战,保卫家园,而他的亲人却遭受此等欺凌,他的心中定会无比痛苦。” “绝不能让英雄之心感到寒凉,否则今后谁还愿意挺身而出,冲锋陷阵,驱逐敌寇?若无人愿意上战场,那么受苦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依我之见,这些酒楼中挑事之人,居心叵测,他们难道不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吗?” 顾芩澜精心部署的几人,潜藏于人群中,巧妙地煽动情绪,顷刻之间便让围观的民众提高了警觉。 那些挑起事端的闹事者,听着民众们越来越离谱,却又似乎言之成理的推测,不禁开始感到紧张与恐惧。 “他们心虚了!他们肯定是细作!快,将他们包围,防止他们逃脱!” 民众们迅速集结,将那几个闹事者紧紧围困在核心。 那个躺在担架上假装病重的人,急忙跳了起来:“各位,请误会,我们并非细作,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大家切勿相信他们,这些家伙肯定是细作!” “细作,竟然敢在我们西魏国境内兴风作浪,还欺辱我们世子的家人!乡亲们,端王府世世代代忠烈,为保我国安宁,几乎牺牲殆尽。现在,轮到我们挺身而出,保护他们的家人了!大家一起动手,将这些狼子野心之徒就地正法!” 也晓得是谁首先发起了攻击,但一旦有人领头,其他围观的民众也纷纷投入到了“守护世子家人”的行动中。 众人拳拳到肉,脚踢如风,打得那几个闹事之人痛得大声惨叫,场面异常激烈。 “救命啊……”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我们真的不是细作……” 起初,那几人还能勉强挣扎,声嘶力竭地求饶,但渐渐地,声音变得微弱,直至彻底哑然。 眼见场面越发失控,酒楼的老板心生惊惧,连忙赶来劝阻:“各位,请手下留情,真要闹出人命来,可就影响了我们的营生。要知道,端王府可是指着这生意维持生计呢。” 百姓们听后,觉得不无道理,纷纷放下手中的家伙。 顾芩澜安排的随从随即高声呼喊:“不行,不能轻易放过这些细作,快,将他们押解到官府去!” “对,送他们去官府,让他们尝尝铁窗滋味!” 于是,那几个肇事者被愤怒的百姓如同拖拽死狗一般,一路拖拽至官府。 很快,酒楼门前的喧嚣逐渐平息,人群散去,只留下地上斑驳的血迹和几颗断裂的牙齿,这是那几个肇事者留下的痕迹,足以证明刚才那场殴打百姓们下手之狠。 芙庾望着人群远去的背影,笑得合不拢嘴。 “刚才我也狠狠踢了那伙人几脚,真是解气!只可惜人太多,把我挤到一边去了。” 红叶微笑着回应:“也不知道那几个会不会把罗妈妈供出来。” 顾芩澜沉思道:“那就看他们是否忌惮报复了。” 芙庾转过头,好奇地问:“姑娘,咱们要不要对罗妈妈实施报复?” 顾芩澜轻轻摇头:“暂且不必。” 她现在无意与罗妈妈正面冲突,罗妈妈此人手段狡猾,她既不想与她合作,也不想与她结下梁子。她希望今天这场风波能让罗妈妈明白她的立场。 但如果罗妈妈不知收敛,她也会让她明白,自己并非易与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