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澜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即便我可能丧失世子妃的尊号,但你失去的却是生命。这样算来,我似乎并不吃什么亏。” 郑慧依此刻彻底陷入了迷茫。 顾芩澜目光中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瞥了她一眼:“哭天抹泪、撒泼耍赖这些把戏,只有在关心你的人面前才会生效。至于我,只会把你当作一场笑话。” 郑慧依只觉得顾芩澜的言辞如同响亮的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藏身。 于是,她转身拿起一块素净的白绫,向房梁抛去,系了一个死结,站上凳子,满脸怨毒地说: “顾芩澜,你真的以为我在恐吓你吗?我现在就让你看着我是如何赴死的!我发誓,我死后,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她将脖子套进白绫中,一脚踢倒凳子,身体便悬空在空中。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她的下巴上,窒息的感觉愈发强烈,郑慧依痛苦地挣扎,双手紧握白绫,试图减轻那股折磨。 然而,她的挣扎越剧烈,白绫就勒得越紧,也越加深重,她渐渐失去了力气。 她的丫鬟和婆子们惊恐万状,纷纷惊呼:“姑娘,不要啊!” “姑娘,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啊。” 她们急忙冲上前想要施救,顾芩澜却向红叶递了一个眼色,红叶立刻带领众人将她们阻拦。 顾芩澜语气平静地说:“既然她执意寻死,那就遂了她的心愿。” 郑慧依感到眼前一片漆黑,耳边的嗡鸣声让她听不见外界的一切。 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 她不想死,她还想活! 然而,在这绝望的时刻,她突然感觉身体一沉,重重地摔落在地,脖子上的窒息感瞬间消失。她急促地呼吸着,肺部火辣辣的疼痛,咳嗽了几声。 她的丫鬟和婆子们扑了上来,围绕着她失声痛哭:“我的姑娘啊,你真是吓死我们了。” 郑慧依想要说话,但脖子的剧痛让她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她只能满怀怨恨地盯着顾芩澜。 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她竟然真的能无动于衷地看着她自寻短见! 顾芩澜语气淡然地说:“你不会以为我刚才的话只是在吓唬你吧?郑慧依,这一次我可以看在这些下人的份上饶你一命。但,绝不会有下一次。若你不信,大可以再尝试一次。” 郑慧依回想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经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她再也不想经历那种痛苦了。 顾芩澜见状,知道她已经心生畏惧,于是对身边的丫鬟和婆子们说:“快请郎中来给你们的姑娘仔细检查,看看是身体不适,还是神智不清。好好伺候着,如果你们在眼皮子底下让你们的姑娘出了意外,你们这伙人都别想活命。” 郑慧依的丫鬟和婆子们一个个脸色惨白,惊恐万分。 她们之前还以为郑慧依不把顾芩澜这位嫂子放在眼里,她们这些下人也就不必对她过于尊敬。 谁知道顾芩澜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在那郑慧依的命运都被她视作草芥之地,这些身份低微的仆人生命,在她眼中又岂能有一丝一毫的分量? 于是,众人纷纷怀着恐惧,不由自主地低垂下头去。 郑慧依目睹此景,一股怒火直冲云霄,想要发作,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下,只能愤怒地圆睁双目。 顾芩澜却仿佛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位额角渗着细汗的郎中身上:“郎中,你的辛劳我自会厚报,今日之事……” 那位郎中断然接口:“夫人请安心,今日之事,绝不会有任何泄露。” 顾芩澜微微颔首,语气中流露出赞许:“多谢。” 言罢,她便携众人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芙庾望着桌上早已冷却的菜肴,忍不住抱怨道:“每日都在无端端的忙碌中度过,这满桌的美味也白白糟蹋了!” 正打算吩咐下人撤下重做,顾芩澜却淡然道:“无需麻烦,就以此将就吧。夏日炎炎,食用凉食亦是不错的选择。” …… 在边疆的军营中。 郑鼎廉结束了一日的军事训练,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他一路风尘仆仆,直到前几日才抵达此处。通常来说,半月的时间足以走完这段路程,然而此次途中,他们不幸遭遇了敌国刺客的埋伏,不得不耗时处理这场意外。 卸下沉重的铠甲,他赤裸着上半身,转身从箱中取出替换的衣物。 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一件包裹。 他定睛一瞧,那是启程之际,顾芩澜亲手交予他的物件。 随手解开了包裹,一件金光闪闪的软甲跃然眼前。 这软甲分量不轻,手感略显坚硬,他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番,然后抖开,尝试穿在身上。 “尺寸竟是出奇地合适。” 郑鼎廉口中虽是随意地说着,动作却是极为小心翼翼。脱下之后,他还特意将软甲折叠回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