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看似平常不起眼的小发明,是能解决人一辈子的难受和不适的。
姨妈巾这玩意儿,技术含量不高,但在如今大宋妇女普遍以月事带甚至草木灰为主流的时代,赵孝骞的这个发明足以让广大妇女同胞们给他立生祠,供长生牌位了。
天下妇女同胞难不难受与赵孝骞无关,但自己的婆娘,总归是不忍心见她们难受的。
既然自己有这个技术,能造出让她们轻松的东西,何乐而不为?
在女人方面,不可否认赵孝骞没那麽专情,但对自己的女人,赵孝骞该宠的时候一定会宠。
姨妈巾的技术含量确实不高,但重要的是乾净卫生。
给姜妙仙试的是形,还需要加工,
做成之后,首先洗乾净,然后放在锅里蒸煮,高温消毒,最后放在太阳下暴晒。
王府后院的院子里,三女坐在床榻边,仔细端详消毒之后的姨妈巾,越看脸蛋儿越红。
良久,狄莹红着脸呸了一声:「伤风败俗!」
姜妙仙掩嘴轻笑:「确实伤风败俗,但用过之后还是很方便的,比咱们用的那个—————-嗯,什麽带,好用多了,官人说什麽『一次性」的,用完就扔,再换新的。」
狄莹神情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此刻她的身上正用着。
「方便倒是方便,而且很贴身,棉布也很柔软舒适,不过———.」
赵孝骞凑了过来:「不过什麽?哪里需要改进的吗?」
狄莹白了他一眼,道:「官人本应辅佐官家治国平天下,怎可在女人的物事上浪费心神?长久下去,未免消磨了英雄意气,妾身姐妹们倒成大宋的千古罪人了。」
姜妙仙和鸢儿非常认同地点头。
赵孝骞愣然:「这是什麽屁话?我造个姨妈巾,怎麽就扯上英雄意气了?」
狄莹抓过他的手,柔声道:「官人的一番心意,妾身姐妹们当然领情,
心里也感激得很呢,但官人以后可不能总是琢磨这些奇技淫巧,未免浪费了官人治国之大才。」
赵孝骞仰天叹息。
娶个老婆居然比老公还正义,不愧是忠良名将狄家出品-—」
「夫人放心,为夫我这就去书房刻苦读书,争取明年考个状元,报效家国!」赵孝骞正色道。
拉过身后一脸懵逼的鸢儿就往外走。
「鸢儿过来陪读,为夫我打算为大宋培育数亿精兵,借鸢儿的肚皮一用!」
姨妈巾制造出来了,但赵孝骞并不打算商用。
毕竟在这个民风保守的时代,这玩意儿实在不好公然售卖,再说这点利润赵孝骞也看不上。
王府里召集了十几名丫鬟,制作流程教给丫鬟们后,赵孝骞便撒手不管了。
开足马力的话,十几名丫鬟每月所造之量不小,不仅能管王府女眷之所用,还会有剩馀。
汴京城的权贵女眷们私下里聚会,狄莹姜妙仙正好可以拿姨妈巾当馈赠的礼物。
想像整个汴京城的权贵女眷们,一边羞不可抑地骂赵孝骞流氓,一边又口是心非地用上赵孝骞发明的姨妈巾,那画面,想想就舒爽。
与此同时,王府的另一桩大买卖润物无声地铺开了。
汴京城最繁华的州桥,一家占地颇广的商铺被楚王府盘了下来,精心装后,终于挂上了金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明雨茶社」。
名字是赵孝骞亲自取的,炒茶所用的茶叶,通常以清明前和谷雨后两个时节为最佳,故而取名「明雨」。
茶社是大宋的一个成熟的产业,早在大宋立国后,汴京城内就有许多家卖茶点的商铺,一般叫某某点茶社,某某分茶社。
大宋的茶,基本都是点茶,味道大约跟后世的抹茶差不多,颜色绿绿的,喝起来黏糊糊的。
楚王府开的这家茶社,显然与汴京城别的茶社大不相同。
开张的当日,有好事者好奇进去看了一眼,发现茶社的正中赫然坐着一位貌美的白衣女子,女子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堆看不懂的杯碗碟盏。
当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女子神情自若地清洗杯盏,放入一小撮形状古怪的深色叶片,然后就是一系列眼花缭乱,花里胡哨的烫盏,投茶,摇香,
出海,还有凤凰点头,关公巡城什麽的。
懵逼的围观人群很懵逼,目瞪口呆看着女子一系列娴熟且充满美感的动作。
最后金黄色的茶水注入桌案上的一排小茶盏里,女子露出笑容,伸手朝围观的百姓们示意了一下。
百姓们明白了女子的意思,应该是可以免费品尝,于是一名胆大的汉子端起茶盏一口闷了。
随即汉子两眼一亮,失声道:「好!味道通透,提神!」
人群见状,也端过茶盏,学着汉子的模样一饮而尽,然后纷纷发出赞叹声。
「好新奇的味道,这莫非是——·—茶?」」
「与点茶截然不同,味道各有千秋,此物似乎更淡雅。」
「敢问姑娘,此为何物?」
一盏清茶,点燃了百姓的热情和好奇。
独自坐在茶社一角的赵孝骞起身,嘴角含笑默默地走出了茶社。
反响不错,看来这桩买卖可以铺开来做了。
一种商品只要造出声势,谓为时尚,那麽它永远不缺消费者,尤其是这种消耗品,更能持久地做下去。
更何况,赵孝骞还教了一套泡茶的茶艺手法,这种手法是必然要冠以文化之名的。
有文化底蕴,有来龙去脉的茶叶,利润又要猛往上窜一截儿。
不仅在汴京,将来还要铺到大宋各州各府,还有从丝绸之路万里迢超过来的西域胡商,更是不能放过。
都是钱啊,是利益啊。
赵孝骞默默地着手指算计,这笔买卖如果做大了,将来分得的利润先拿来买一套大宅院,跟楚王府差不多规模的宅院。
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也该带着妻妾搬出去住了。
刚走出茶社,却见门外站着一位熟人。
熟人习惯性地半躬着腰,一脸逢迎的微笑。
赵孝骞笑了:「难得见到刘都知居然舍得走出冰井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此人正是冰井务的内侍都知刘单。
刘单笑得更谄媚:「郡公这话说的,奴婢尽心办差,通常也不愿出门,
不过今日有正事禀报郡公,奴婢必须亲自面禀。」
赵孝骞挑眉:「有正事?」
「是。」
二人走到街边一处偏僻无人的暗巷口,赵孝骞道:「说吧。」
刘单躬着身道:「还是御史周秩的案子,奴婢幸不辱命,把周秩侍候得服服帖帖,该有的口供都录下画押了,如今周秩的价值已不大,人也只剩了半口气吊着命,奴婢想请示郡公,周秩是否该———.」
说着刘单手掌化刀,轻轻在脖子上虚划了一下,意思很明显。
赵孝骞想了想,道:「周秩的同党呢?拿下几人了?』
「同党共计十一人,皇城司已全部拿下,都关在冰井务里,奴婢每天都小心侍候着他们呢。」刘单露齿一笑,笑容十分变态。
赵孝骞转过脸去,这笑容让人心里疹得慌。
「除了拿下的十一人外,周秩一案还有两名在地方为官的同党,冰井务刑讯周秩后,发现这两个同党与周秩事涉不法,但罪行可轻可重。」
「若要拿人,皇城司必须出京远赴河北,所以奴婢还想请示郡公,这两人究竟拿不拿?」
赵孝骞突然陷入沉思,许久后,缓缓道:「周秩先留他一条命,至于河北的两名同党-———--先不拿人,我做个布置再说。」
刘单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拿问两名同党的事,如此简单为何郡公要复杂化。
赵孝骞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做好自己的事,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