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只是眼界不够,他们并不笨。
事实上,他们在某些方面的聪慧程度,现代人是比不上的。
打个比方,同样是穿越,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如果较真的话,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但如果古代人穿越到现代,他们也许会比绝大多数现代人活得更滋润。
赵孝骞造出燧发枪,同时也将黑火药的配方交给了赵煦于是城郊的火器监忙坏了,汴京城内外时常能听到火器监突然发出爆炸声。
赵孝骞不知道火器监到底在干什麽,如果只是配火药,不至于事故如此频发,大概率是火器监用火药做实验,他们在想尽办法让火药的威力最大化。
赵孝骞不敢问,毕竟犯忌讳,火药配方交上去之后,一切就跟他无关了。
火器监在干什麽,作为火药的发明人,也不是随便能问的,这种大规模杀人的国之利器,你总是惦记它,到底想干什麽?
在赵孝骞的猜测里,或许火器监已悄摸摸地发明出了炸药包这东西。
这是必然的事,事物的发展规律就是如此,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或许不用赵孝骞插手,大宋各种各样的火器会越来越多。
不过-————-用火药炸鱼还是算了,亲爹想要任性一下,儿子倒是无所谓,问题是赵煦会不会放过你。
胖子生气特别消耗热量,每天保持生气的好习惯还能减肥。
赵颢坐在凉亭里喘粗气,脸孔涨得通红,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池塘。
赵孝骞悄悄观察他,这时候他终于发觉,赵颢恶狠狠的眼神果真透着几分杀意,与往常憨态可人畜无害的胖子形象截然不同。
有些事情一旦产生了念头,便能发现很多平日不曾发现的细节。
赵孝骞不知道赵颢究竟是不是心狠手辣的大反派,但他可以肯定,自己这位活爹一定不是个简简单单的胖子。
至于他的另外一面,没关系,来日方长,慢慢去挖掘便是,冯氏有句话说得没错,再怎麽心狠手辣,赵颢对他这个亲儿子绝对是宠溺的。
「父王,您该减减肥了,人瘦下来,寿命也长一些,每日多动弹几下,对身体没坏处。」赵孝骞诚心地劝道。
赵颢嘿嘿一笑:「动弹了,为父我每日都动弹。」
「孩儿为何从未见过?」
「当然不能让你见到,为父的下面还垫着侍妾呢,下面不垫人我动弹不了。
赵孝骞:
业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许多荒淫无耻的画面,想忘记都难。
「孩儿的意思是,父王能否不要光着屁股动弹?每日清晨早起,王府里慢跑两圈,一个月包您瘦二十斤。」
「清晨?早起?」赵颢愣然,随即鄙夷地警着他:「你能做到吗?」
「孩儿当然做不到。」
赵颢不出声,仍鄙夷地看着他。
赵孝骞沉默许久,仰头望天:「父王,据说今日会下雨呢。」
赵颢也仰头望天:「难怪本王钓不上鱼,原来是天气害的。」
父子俩很有默契地略过了减肥这个不愉快的话题。
「听说你今日将你母亲从瑶华宫接走了?」赵颢突然问道。
「是,孩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在瑶华宫里受苦吧,她还俗的旨意,还是孩儿搭上脸面从官家那里讨来的。」
赵颢面无表情,眼中毫无感情色彩,只是淡淡地道:「她是你的母亲,接她出来无可厚非,找个离王府远一点的地方妥善安置她便是,一定要远一点。」
赵孝骞笑了,这对曾经的夫妻究竟有多不待见对方啊。上次因为洪灾,两人不得不见面,没有抄刀互砍已经是成年人最大的克制了吧。
「孩儿已将母亲安置好了,天波门外的芳林园旁,孩儿给母亲买了一座宅子,也备好了管家下人丫鬟,母亲对宅子很满意,日后将是颐养天年之福地。」
赵颢挑眉:「芳林园旁的宅子可不便宜,多少钱买的?」
「一万五千贯。」
「哎呀,我儿可是富裕了,真是财大气粗,一万多贯说买就买,本王想买都得咬咬牙呢·」赵颢语气夸张,也不知是真羡慕还是阴阳怪气。
赵孝骞谦逊地笑道:「略尽孝心而已,孩儿可没什麽钱,幸好有个好心人捐助,孩儿才能妥善安置母亲。」
赵颢一愣:「好心人?」
赵孝骞点头,然后无辜地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感恩戴德,以及浓浓的父子情深。
父子俩久久对视,赵颢情不自禁地挠了挠头皮。
好痒,终于要长脑子了。
所以,那个好心的大冤种就是————·
脸上的肥肉狠狠一抖,赵颢猛地一拍大腿:「本王的库房!」
说完赵颢惊惶失措转身拔腿就跑。
赵孝骞看着他的背影像开了大脚的足球一样飞远,忍不住赞道:「奔跑的姿势都像极了积德行善的好心人,真特麽帅!」
好吧,又一次啃老了,莫名有一种不劳而获的愉悦感。
婚期越来越近了,原本是两家都在忙活的事情,赵孝骞一直置身事外,可这几日他却不得不忙碌起来。
很多事情是必须要两位新人参与的。
比如演练大婚之礼的礼仪,什麽时候迎亲,拜堂是什麽章程,进门后应该走几步,听司仪礼赞说些什麽听不懂的废话。
还有就是试穿婚服,喜庆的大红袍换了一套又一套,繁琐且长,一遍又一遍,赵孝骞道心都动摇了,想杀人。
楚王府是如此,想必狄家更甚,毕竟新娘的服装和礼仪更复杂。
突然觉得不成亲只纳妾该多好,姜妙仙进门有这麽麻烦吗?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就嫁进来了。
鸢儿更过分,都不知道她是怎麽来的,就这样光着屁股出现在被窝里—·
试穿了十几套婚服后,赵孝骞终于受不了了。
感觉自己像一只被人观赏的猴几儿,出丑的是自己,旁边看笑话的是别人。
我特麽堂堂世子,安乐郡侯,受得了这气?
一群丫鬟喜娘的围侍下,赵孝骞仍然找了个机会溜了。
爱特麽谁谁,老子今天要休息。
从王府后门偷溜了出去,赵孝骞当即便直奔张小乙养伤的屋子。
仍是那间简陋破烂的民居里,张小乙仍是浑身缠满了布条,像一只诈尸的木乃伊。
赵孝骞正在张小乙的大腿上挥毫泼墨,创作新作品。
今日的经典佳作是《神鸟凤凰图》,画作的过程很简单,先画一只小鸡,然后在小鸡的头上画一个光圈儿,神特麽神鸟,简直妙极。
张小乙脸上布满了无奈,抗议过好多次了,可人家郡侯根本不理会抗议,于是张小乙只好认命。
「小乙啊,你这伤势恢复得有点慢呀,过几日我就大婚了,你该不会被人抬着来吃我的席吧?多冒昧呀。」赵孝骞一边作画一边道。
「郡侯放心,你大婚那日,我就算是爬,也要爬着来观礼。」
「—你还是被抬着来吧,至少体面一点。」
张小乙笑着拱了拱手:「先恭喜郡侯,愿郡侯与夫人白头偕老,福寿无疆,
子孙万代。」
「先别恭喜,等你身子好了,帮我办件事,这件事不方便让皇城司办,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张小乙顿时认真起来,身子挣扎了一下,努力坐直了:「郡侯尽管吩咐。」
啪!
赵孝骞狠狠在他大腿上扇了一记。
「急啥!叫你别乱动,多麽经典的画作,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