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现场导演的情况下,剧本完全偏离了走向,最苦的莫过于演员了。
畏畏很无助,瘫坐在地上一脸茫然,这会儿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了,而且绝不是演的。
不按常理出牌,大家还如何愉快地玩耍?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是色令智昏,鬼迷心窍般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吗?
为何刚才一番刻意的撩拨勾引,反倒唤醒了他的良知,正到关键时刻,却猛然想起家中的妾室,还说什麽不能对不起她。
搞清楚,她只是你的妾室啊,这副坚贞守节的样子给谁看呢?
袅袅暗暗咬牙,臭男人,狗男人,得了便宜装正经,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卑劣无耻的人,开眼界了!
宗泽仍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赵孝骞却拔腿欲走。
袅还在定定地看着他,然而赵孝骞打算离去的背影很坚定,有点不确定了。
本姑娘如此国色天香,他真舍得走?
当赵孝骞推开雅阁的房门时,袅终于确定了,是的,他真舍得走。
内心顿时充满了挫败感,但裹袅还是及时扑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小脸儿仰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郡侯莫走,多陪陪奴家可好?」
被花魁抱大腿的感觉很爽,肢体语言像极了前世聊天软体里的表情包,「土豪我们交朋友吧」。
赵孝骞正色道:「松手!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女人,我们这样是错误的,在道德上我已经不乾净了。」
袭:「..·
好想打死他啊!
「郡侯之才貌冠绝京师,被天下女子喜爱也是正常吧,」袅袅满怀深情地道:「奴家也喜欢郡侯呢,郡侯总不能独宠姜姐姐一人吧?」
赵孝骞奇怪地看着她:「谁说我的女人只有姜妙仙一个?」
袅又惊呆了:「还—————还有谁?」
赵孝骞着手指算:「还有阿娟,阿兰,秀儿,招娣,王李氏,刘周氏,张娘,孙寡妇,孙寡妇她女儿.—...」
袅袅两眼发直,瞳孔地震。
好丰富好精彩的感情世界啊,而且种类齐全,老少皆宜,这渣男是怎麽做到如此百搭的?
数了十几个人名,赵孝骞终于数完了,然后一脸深情地道:「所以,我不能对不起她们,我们还是保持距离,许我一生清白无暇吧!」
袅袅语结:「清·————清白无暇?
「是的,清白无暇,我不能辜负我的女人,更不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赵孝骞无比认真地道。
袅袅快气晕过去了。
就这一串人名儿,你居然还有清白可言?
二人对视良久,袅袅突然扑了过来,狠狠在他骼膊上咬了一口,又嗔又怒道:「郡侯当奴家是傻子麽?竟如此戏耍奴家————」
说完袅袅委屈地红了眼眶:「奴家只是仰慕郡侯的才华,愿与郡侯亲近,郡侯若是不喜,直言拒绝便是,何必说糊弄的鬼话伤奴家的心———」
赵孝骞两眼一亮。
来了,来了!又来了!
茶艺大师献艺了!
其实除了极少数舔狗外,大部分智商正常的男人都能看得出绿茶的本质,不过,大部分男人明知是绿茶,也愿意跟绿茶来往。
男人真有那麽笨吗?
只不过绿茶是天生的高情商,她们体己知趣,懂得进退分寸,该给的关怀和体贴一样不少,她们愿意无怨无悔陪你网吧游戏通宵,也愿意陪你见识世间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与绿茶相处或许伤钱,但情绪价值一定是拉满的。
她们只是一群积极上进顺便求财的女青年而已,她们有什麽错?
袅的绿茶段位,明显比姜妙仙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姜妙仙是身不由己坠入风尘,她的骨子里仍是贤良淑德的好女人,哪怕还是花魁娘子时,走的也是高冷路线,世上只有赵孝骞见识过她不足为外人道的另一面。
袅畏不一样,她天生媚态,茶艺高端,那种魅惑撩拨的本事,是融入骨子里的。
能不能与绿茶发生点什麽是其次,主要是与绿茶过过招儿,倒是一件赏心乐事。
「袅袅,你说喜欢我,是认真的吗?」赵孝骞轻抚着她的脸道。
畏用力点头,眼里的柔情蜜意几乎快将他融化。
「那我以后再来,你不收我的钱好不好?」赵孝骞期待地道。
与绿茶过招,其乐无穷,去一趟醉花阴,赵孝骞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第二天,政事堂再次给赵孝骞下了函文,要求他解释皇城司干预司法,拿问河道官员的事。
皇城司拿问正五品官员,事情本来不算大,通常情况下,皇城司与朝廷的司法官署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只是这一次皇城司的手伸得有点长,让御史台和大理寺刑部等几家官署心里不舒服了。
我们朝堂的官儿,是好是坏与你皇城司何干?只要他们没犯谋逆或涉及宫闹的案子,皇城司凭什麽拿人?
先例不能开,否则皇城司的权力将会无法约束了。
这也是政事堂一次又一次向赵孝骞下函的原因,而且函文的措辞一次比一次严厉,几乎相当于召回岳飞的十二道金牌了。
但这一次,赵孝骞终于不再沉默。
王藻父子和河道部分官员的供状递进政事堂,消息传了出去,朝野顿时一片震惊。
令人震惊的是,数月前才查出了一批河道贪官,没想到吏部刚刚补任的官员屁股还没坐热,便立马向朝廷拨付的钱粮伸手了。
供状递上,朝中有人愤怒有人愁。
因为这些供状最高只到王藻为止。
王藻很懂事,出了事绝不牵扯上面的官员,他只将下面的官员交代得乾乾净净。
也正因如此,许多朝臣更睡不着了。
谁知道王藻到底招没招,谁知道皇城司手里还握着什麽把柄和证据。
本来皇城司拿问王藻父子,事情就发生得很突然,事前毫无半点预兆,那些涉案的朝臣们根本来不及灭口和销毁证据。
当王藻父子进了冰井务后,朝臣们终于急了。
政事堂一次又一次发函催问赵孝骞,大约也有这些做贼心虚的朝臣在背后推波助澜。
当然,案子只查到王藻父子,至少公开的消息是如此,其他涉案的朝臣多少还存有一些侥幸心理。
说不定王藻守口如瓶呢,说不定皇城司没掌握自己的证据呢,说不定楚王世子懂得人情世故,知道一桩案子查到适可而止的程度便收手呢。
然而,侥幸终归是侥幸,有些事情既然做了,那就该承担后果。
王藻父子的供状递上政事堂的当天夜里,几名涉案朝臣的府邸后门被敲响。
一个黑衣蒙面鬼鬼的家伙求见,在府邸的密室内,见不得人的黑衣人递上几张纸,上面誉抄了几笔见不得人的帐目。
涉案的朝臣顿时手脚冰凉,面无人色。
随即,朝臣们很快反应过来。
既然是深夜鬼鬼地求见,没有将这些证据公开,说明还未到绝境,事情还有得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