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是史上为数不多的毫无争议的昏君。
可以说,他根本就不是当皇帝的料,但凡换任何一种职业,都比皇帝干得出色。
就这货,出生时居然还带了传奇色彩,跟谁说理去?
传说赵信出生前,他爹神宗皇帝「生时梦李主来谒,所以文采风流,过李主百倍」。
就是说,赵佶出生前,神宗梦见了南唐后主李煜,于是赵佶出生后文采风流,比李煜还强百倍。
就这传说,梦也梦不到什麽好货色,南唐后主李煜难道是个好皇帝?他老婆小周后被太宗睡了知道吗?活生生的大宋版「夫目前犯」。
而未来的徽宗赵信被金人掳掠后,整个大宋宫室宗亲的女子,都被金人玩弄凌虐,倒也应验了那句话,「过李主百倍」。
不可否认,赵信在艺术上确实有成就,他编撰的关于美术绘画,自创的瘦金体等等,千年以后还作为院校的教材版本,供人研究。
可是,美术生就好好画画,别干跨职业的活儿呀。
人家欧洲的美术生至少还席卷了天下,辉煌过一时,你这个美术生差远了。
第一次见到赵信,赵孝骞脑子有点懵,随即心中不知为何,冒出一股无名火,眼神立马犀利地朝赵信望去。
未来若历史轨迹不变,靖康之耻时,被掳走的大宋宗亲里,也包括赵孝骞自已,今日见了罪魁祸首,怎能不冒火?
赵信行礼后直起身,正好与赵孝骞的眼神相遇,赵信不由浑身一震,只觉手脚冰凉,红润的脸蛋刷地一下白了。
幸好赵孝骞很快回过神来,马上挤出亲和的微笑。
「原来是遂宁郡王殿下,臣有礼了。」赵孝骞躬身行礼。
该行臣礼,没办法,赵信是赵煦的亲弟弟,而赵孝骞只是赵煦的堂弟,这就有了亲疏之别。
赵信仍然处于懵逼状态,刚才赵孝骞短暂一刹的眼神,着实吓到他了。
赵煦却摆手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莫称什麽郡王郡侯的,以兄弟论之便是。」
指了指赵佶,赵煦道:「昨日任蔡卞为给事中,参知朝政,蔡卞之前是中书舍人兼侍讲,也是赵信的老师,蔡卡骤然调任,这小子不乐意了,今日来与朕求情呢。」
赵佶苦笑道:「官家朝堂人才济济,也不缺蔡师一人,他可是臣弟的好老师,蔡师这一走,臣弟恐耽误学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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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煦笑骂道:「胡闹!蔡六有治国之才,正应为朕所用,难道让他一辈子教书育人吗?能教你学业的人太多了,不缺蔡卞一人。」
突然想起什麽,赵煦指着赵孝骞道:「眼前这人就是,岂不闻名满天下的『赵半阙』,为人风流,诗才冠绝,朕知你向来对诗词文章上心,有暇不如多向子安请教诗词学问,必有获益。」
赵孝骞急忙道:「臣不行,臣只是浪得虚名,不敢误人子弟。」
赵佶却两眼一亮,一脸天真懵懂地笑道:「子安兄长何必自谦,兄长『半阙』之名,弟早已闻之,若子安兄长不弃,弟愿以师礼之。」
赵孝骞坚决拒绝。
开什麽玩笑,抽你还来不及呢,还收你为弟子?
大家关系密切了,以后我怎麽好意思下手?
不如还是保持距离,维持可以动手殴打的关系吧。
见赵孝骞拒绝的态度很坚决,赵煦和赵信都微微感到奇怪,平日里赵孝骞算是比较随和的人,不知为何今日却如此坚定。
赵信眼眸里的光芒黯淡下来,求助地望向赵煦赵煦微微一笑,道:「子安对朕也有大用,怕是无暇教你,此事不如作罢,
朕再给你找个好老师。」
「多谢官家。」赵佶行礼。
如今的赵信才十三四岁,表面看来还只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年,人也显得很清澈,毫无心机的样子。
或许人只有坐上那个位置后,才能表现出真正的本色。
赵煦叫赵孝骞走到身前,拿起一封信笑道:「子安好本事,猜猜这封信是谁写给朕的?」
「臣猜可能是心仪官家的女子写的情书?好幸福哟!」赵孝骞露出一脸天真清澈且恋爱脑的模样。
赵煦被他的表情恶心到了,皱眉道:「子安,你好好说话!」
「臣猜不着。」
赵煦屈指一弹,笑道:「错了,是辽主耶律洪基写给朕的信。」
赵孝骞终于感到好奇了:「耶律洪基说什麽了?」
赵煦笑道:「说的无非是老调重弹,什麽宋辽兄弟之邦,睦邻与善什麽的,
没什麽新意。」
「但是,这封信里的语气措辞,可比往年柔和了许多,子安或许不知,往年耶律洪基给朕的来往的国书和信件,语气可是居高临下,读之令人十分厌恶,可是今年—哈哈!」
「看得出来,辽国对我大宋的燧发枪十分忌惮了,否则耶律洪基的语气不会这麽柔和,信里甚至主动提起了渊之盟,重提当年两国盟誓,说是兄弟之邦绝不相残,绝不启战。」
赵孝骞微笑道:「现在轮到辽国担心我大宋主动挑起战事了。」
「不错,子安当初邀辽使西郊秋猎,着实是一步妙棋,当时尚不觉得,这也没过多久,效果就出来了。」
「让辽使回去详细描述燧发枪之威,比咱们自己吹嘘厉害强上百倍,如今辽主约莫已确定,两国若再启战,战场上他们怕是再也占不到便宜了,这才有了这封语气无比柔和的信。」
赵煦看着赵孝骞,目光里掩饰不住的欣赏。
这是一个无声无息间改变了国运的大才,而且他还是自己的宗亲兄弟,仅仅只是这封信,已让赵煦扬眉吐气了。
「子安,接下来宋辽两国是继续维持现状,还是———-挑起一场战事试试?」
赵煦突然问道。
赵孝骞还没说话,一旁的赵信却震惊地看着二人。
宗亲不可干政,这是祖宗规矩,官家却以国事相询,而且是如此重大的国事。
这些事难道不应与政事堂的相公们讨论吗?为何官家单独垂问赵孝骞?
此刻的赵信心情颇为复杂,抿唇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赵孝骞沉吟片刻,道:「大宋需要一场胜利,需要扬国威,所以臣认为,宋辽必有一战,但此战不在眼前,而在一两年后。」
「虽然我大宋有了新式火器,但它只是影响胜负,并不能决定胜负,真正决定胜负的,是人,是我大宋的禁军将土。」
「臣以为,既然官家推行新法在即,不如在新法中增加一条『兵役法』,提高将士的地位和待遇。」
「地位待遇提高了,一两年操练的时间充足了,大宋再向辽国宣战,以兵威先夺燕云十六州,再谋北方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