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时陷入了安静。 夏瑾看了眼无咎,稍稍犹豫了一下后,看向了林萧,略显踌躇道: “公子,他们俩是金凤楼的奴仆,按理说这事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留他们在这!但他们两个都是没家的小孩,无亲无靠,这么出去必死无疑!” “所以......所以公子您若是有办法,不知能否庇护一下他们?” 说到最后,夏瑾细若蚊声,像是做错了事一样,微微低头。 按理说,以夏瑾的身份和自家的利益来看,她不应该说出这番话,因为这会给林萧惹上麻烦。 可夏瑾也是丫鬟出身,并且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如今看到彤儿的惨状,她想到了自己当初被林萧强睡的经历,心中同情心发作,不忍看到两个小孩就这么没了。 林萧像是感受到了夏瑾的心绪,默不作声地握住了她的玉手。 而无咎听到夏瑾的话,立马感激地移过跪着的身体,又朝夏瑾狠狠磕了两个头: “谢谢这位小姐垂怜,您的恩德,无咎没齿难忘!不过不用太过麻烦您们,您们只要能够收留彤儿就好,无咎就不用了!” 说罢,无咎生怕林萧拒绝收留彤儿,立马站起身,快步走向院门。 林萧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无咎的背影。 直到无咎走到门口,准备去开门时,林萧突然嘴角上翘: “上次见你挺机灵的,怎么突然就变傻了?外面的人还在,你一出去就要被抓,先在这待一晚吧,明天再说!” 闻声,无咎正要开门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愣愣地看向林萧。 林萧没再理会他,而是朝夏瑾道: “你安排他们吧!让云锦和杏儿两人去把附近的大夫请来,给那个小女孩看看伤情,外面那些人虽然还在,但他们不敢动我们家的人,也不敢进来,不用怕他们!” 说罢,林萧转身朝正屋走去。 “嗯!” 夏瑾朝林萧的背影展颜一笑,然后朝无咎招了招手,重新走进那个厢房。 无咎见状,也没死扛,感激地看了眼林萧的背影后,又回到了厢房门口守着。 前面。 林萧走进正屋后,直接来到了书房,然后坐在书桌后,敲击着桌面,沉吟着...... ...... 一夜在压抑中度过。 翌日。 林萧早早就起床了。 如今早起已经成了林萧的习惯,不过他今日没有立即去上衙,而是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然后美美吃了一顿早膳。 待天色大亮、太阳升起后,他才在夏瑾和无咎几人的目光下,打开了院门走了出去。 外面。 金凤楼的那些打手依旧在,甚至巷子里还多了一些人和一辆马车。 那多出来的人,是雷武和君倾时,以及几个捕快和十来个雷家的黑衣武士。 君倾时和那些黑衣武士真就像雷氏商会的专业打手一样,雷氏商会哪里需要出手的地方,他们就会出现在哪里。 至于胡三炮,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被林萧踹伤的原因,此时并没有在这里。 看到门外站了这么多人,林萧面色清冷,缓步走到只有一个台阶的石阶前,冷冷地俯视着这些人。 而站在那辆马车边的雷武,看到林萧出来,立马上前两步,凝喝: “林萧,听说昨晚有两个伤人放火的逃犯逃进了你家,还不快把他们交出来!” 雷武满是上位者的高姿态,威严地命令着林萧。 可是林萧看都没看雷武,甚至把他当成空气一样无视,只是直视着跟雷武站在一起的君倾时。 这一幕,直把雷武气得不行,怒瞪着林萧。 而君倾时,看到林萧的目光,他自觉地来到洛尘面前,道: “林公子,我雷氏商会的恶奴昨晚闯进了你家,不知现在能否让他们出来?” 君倾时的话就说得很客气。 这是君倾时和林萧第一次交谈,也可以说是两人第一次正面触碰,君倾时如往日般神色平静,没有波澜,跟昨晚在舞台上的疯狂判若两人。 而林萧,并没有回答君倾时的话,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直视着君倾时的双眼。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下一刻。 林萧的嘴角泛起弧度,上下打量了眼君倾时,又看了看他用布包裹着的脑袋,然后突然深深道: “你的身影给我一种熟悉之感,那天晚上在街上拦截我的带刀黑衣人,应该就是你吧?” 君倾时嘴角的肌肉抖动了一下,不过神色依旧平静,淡淡地摇了摇头: “鄙人不知道林公子在说什么?” “嗤!看你也像个坦荡、磊落的人,蒙着脸做些苟且之事,你不憋屈么?” 林萧耻笑,虽然君倾时没有承认,但他还是点出了那晚的黑衣人就是他。 并且,经过几次的接触,林萧知道君倾时是个坦荡的人,像他这种人做什么事情应该都比较反感偷偷摸摸的蒙着脸,可他既然这么做了,那只能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了,所以林萧直接往他心里插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