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县城外十里,下河村! 一个简陋院子的土胚屋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坐在炕边,正为身前的一个青年整理着衣衫。 那青年四方脸,身材健硕高大,身上穿着兽皮做的衣服,那露在外面的肌肉鼓胀坚硬,一看就是条好汉。 老妇人一边为壮硕青年整理着衣衫,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 “武儿啊,今日进城你要切记,卖了猎物就赶紧回,切勿在城内逗留,更不能与人发生冲突!还有啊,这一路上一定不要与陌生人接触,不要让任何人触碰到你的背篓,省得跟为娘上次那样,差点就遭了牢狱之灾!” “娘!您放心吧,儿子知道了!” 青年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开口道:“对了娘,上次帮你洗脱冤屈的那个捕头是叫林萧对么?” “对对对,就是那个林捕头!要不是他呀,说不定你就要见不到为娘了,他是个好人呐,不仅帮娘洗了冤屈,还为娘找了补偿,还让人带着娘治脚,并且送娘回来,那是咱家的大恩人呐,你今日进城要是见到了他,定要替娘好好谢谢他!” 老妇人连连点头,握着青年的手连连嘱咐,眼中尽是感激。 “我记住了娘,碰到了他,我定然好好感谢!” “娘,您的脚还没好利索,您好好休息,儿子这就进城卖猎物去了!” 青年点头应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老妇人的双腿抱到炕上。 不过,就在青年准备转身离去时,老妇人又一把抓住了青年的手。 “你等一下,娘得给你上把锁!” 老妇人拉长着嘴嗔了青年一眼,然后从床头扯出一根稻绳,绑在了青年的右手腕上,做成了手绳。 绑好后,老妇人拍着手绳,再次叮嘱: “给你绑上手绳就是要绑住你一身蛮力和武功!你要切记,这一去切不可与人动手,凡事要忍,不可仗着自己有身蛮力就与人发生冲突,带来灾祸!” “知道了娘,我走了!” 青年面色平静,又扯过薄被给老妇人盖住双腿后,便在老妇人的声声嘱咐中背起了角落里装满猎物的背篓,走出了家门...... ...... 平江县城,小清河畔。 清晨的县城,阳光明媚。 林萧在县衙点完卯后,直接来到了城东的小清河畔。 不过,林萧来这里并不是要去清茶戏园指点那些舞姬,而是来到了勾栏一条街入口处一家名为‘聚德楼’的酒楼。 这家酒楼有四层楼高,面对着街道对面的小清河而建,在这热闹的小清河畔虽不是最高端,但也不差了。 林萧来这里,就是因为昨天路过这里的时候,偶然看到这家酒楼外挂着转让的牌子。 没错,林萧想盘下这家酒楼了! 昨天见夏瑾盘了家面馆,林萧得到启发,准备从开酒楼开始。 开酒楼林萧有很大优势,借着前世的认知,让酒楼红火还不手到擒来?这也是林萧昨天忙着搞菜谱的原因! 在酒楼外停下,林萧打量了眼酒楼。 嗯,昨天那块‘转让’的牌子还在,酒楼的大门也开着,就是门口或蹲、或半躺着好些乞丐,就连大门口都躺了两个,臭气熏天。 这样的场面,别说进酒楼吃饭了,客人看到都得绕着走。 林萧见此皱了皱眉,然后抬脚朝酒楼走去。 而那些乞丐看到一身捕快装束的林萧到来,也不怕,在那无动于衷,不过他们也没挡着林萧,任由林萧走进了酒楼。 酒楼内。 此时还没到饭点,里面没有客人。 不过这里的景象也不像要营业的样子,因为那些凳子依旧搭在桌子上,桌腿朝天竖立,也没人接客,只有一个伙计在柜台后撑着手瞌睡着。 不过好像察觉到有人到来,伙计清醒了过来,看到是一个捕快进店后,急忙从柜台后迎了出来。 “哎呀,原来是差爷!不知差爷有何公干?” “我不是来公干的,我见你们门口挂着酒楼转让,可是真的?” 林萧打量了眼大堂后,看向了伙计。 伙计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呀!差爷是想盘下这酒楼么?您请稍等!” 伙计不知道一个捕快怎么会来盘酒楼,不过他没多问,立马朝楼梯上大喊: “掌柜的,掌柜的!有人来盘酒楼了!” “谁啊?” 楼上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稍一会儿,那楼梯上走下来一位面容微黑的中年。 “是你?” 同一句话,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发出。 林萧和楼梯上的中年看到对方后,皆是一怔。 不过瞬间,中年便反应过来,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 “哈哈,原来是林捕头,稀客啊,欢迎林捕头来到鄙店!上次街上那件玉佩的事情还没好好感谢林捕头呢,周某在此谢过了!” 这中年,正是当初在街上被刘五用一块玉佩碰瓷的外地商人! 要不是林萧,这周姓商人可就要被刘五讹死了。 如今看到林萧,立马从楼梯上快步走下,朝林萧拱手道谢。 林萧也没想到这么巧,笑着摇了摇头: “周掌柜客气了,那是我的职责所在,不必客气。” 说罢,林萧又看了一眼大堂,继续道: “没想到这就是周掌柜的生意,怎么?不做了?打算转让?” 闻言,周掌柜的笑容缓缓收敛,道: “刚才听伙计说有人要盘下我这酒楼,想必就是林捕头吧?咱们坐下说!” 说着,周掌柜朝旁边一张干净的桌子示意,并吩咐伙计上茶。 待两人落座,伙计奉上茶。 周掌柜皱着眉头稍稍沉吟了一下,然后认真道: “林捕头于周某有恩,既然林捕头想盘我这酒楼,有些话我就不得不告诉你!我这酒楼之所以转让并不是周某不想经营了,而是经营不下去了,而且林捕头盘这酒楼也打算继续做酒楼生意的话,恐怕也很难经营下去!” 说完,周掌柜指了指门口的那些乞丐。 林萧朝外面瞥了一眼,顿时眉头一挑: “怎么?周掌柜这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这酒楼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