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夏见老者的表情十分严肃,不由得皱了下眉头。 黄龙镇很出名吗? “没听说过。”陈夏抱歉地说。 老者有点讶异:“你不知道黄龙镇,却从厄土方向出来,进入黄龙镇……” “我第一次到厄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老者笑了笑,再次拱手:“无妨,我给你介绍一下。” “黄龙镇乃由附近几大宗门共同设立,专门招待进出厄土的人,不管是正道弟子,还是魔道弟子,我们都不管。” 陈夏心说,你不要什么都不管啊,得管饭。 “那你们是正道弟子,还是魔道弟子?” “我们是正道门派黄龙门的弟子。”老者严肃地说。 陈夏更是惊讶。 正道宗门的地盘,还不管正道魔道,全都招待,不是说,正道魔道,势不两立吗? “阁下进入黄龙镇,由于实力太高,触发了警报,所以我才出来见你。”老者严肃说道。 “黄龙镇禁止打斗,不管是什么仇,都得离开黄龙镇之后才做。” 陈夏也严肃地说:“我只是要来修整一下,顺便探听点消息,如果没有人找我麻烦,我又跟谁打去?” “那就好。”金丹老者笑道。 老者很有礼貌,虽然笑容有点程序化,却没有丝毫谄媚畏惧的表情。 这是一种只有在正道宗门弟子当中常见的骄傲态度。 陈夏顿觉回到了熟悉的世界。 “如果有人打架呢?” “此地有阵法护持,又有诅咒,打架者不祥,我们制止不了,也就不管了。”金丹老者收敛笑容,冷冷地说。 “好!”陈夏指了指城门,“我可以进去了么?” “请!” 陈夏跟着这个金丹弟子来到黄龙镇的中心。 一片连绵的建筑,房子不高,装饰也很普通,就是占地面积大。 “这里是黄龙门,你是贵宾,请入内。” 如果是门派,这就不够看了。 走入大门,赫然是个大院子,两边都是房间。 中间是会客厅,有许多人走来走去。 一位面皮干瘪的老者,坐在堂上,闭着眼睛,在听旁边的人低声汇报工作。 陈夏隔了老远就听到他说什么。 没办法,元婴中境就是这么乏味,别人家的鸡毛蒜皮的事,也听得到。 当他在院子里走了两步,干瘪老者挥手,让汇报事情的人停止。 动作非常敏捷,与干瘪的样貌形成鲜明的对比。 微闭的眼睛猛地睁开,直勾勾瞪着陈夏。 眼神中充满了不善,迅速用一种温和的光芒给掩盖住。 金丹老者脚下不停,径直奔向堂中端坐的干瘪老头。 陈夏也不停步,稳稳地向前走。 他觉得很奇怪,从未听说过靠近厄土的地方,会存在门派。 今年被云霄圣地追了几个月,辗转许多地方,对于中洲的地理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中洲十分广大,灵脉虽多,却也不是到处都有。 灵脉处必有修仙宗门,但也有广大的无灵之地,也会存在一些不入流的“门派。” 这种门派,与其说是门派,不如说是散修抱团修炼。 但不管是门派也好,散修也好,都离厄土非常远。 黄龙镇靠近厄土边缘,只能是凡人的集镇,怎么会有正道宗门呢? 更令陈夏吃惊的是,堂上坐着的干瘪老者,从其毫不掩饰的气息可知,是个元婴。 “掌门,这位是元婴大修,弟子给带来了。” 堂上的元婴干瘪老头,微微点头,挥手让金丹离开。 其他人退至堂后。 “坐。”干瘪老头指了指旁边的客位。 陈夏轻盈地走过去,坐下。 “请喝茶。” 堂后走出来一个低修弟子,给陈夏倒茶。 规规矩矩,像模像样,的确是个正经门派。 陈夏好久没喝过茶水,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那弟子以为倒了茶就该撤退,没想到他这么猴急,忙上前又倒了一杯。 陈夏再次一饮而尽。 那弟子正要倒茶,陈夏一把抢过茶壶,咕咚咕咚全灌进嘴里。 厄土边缘地带有溪流,会下雨,不缺水。 即使几个月不生火,喝生水,对修仙的人来说,也不是难事。 就这股茶水味,这种活着的味道,品尝不到。 干瘪老头冷眼看着,示意弟子再去弄一壶。 陈夏把嘴一擦,嘿嘿憨笑。 “哼,在厄土困多长时间了?憋成这样!”老头言辞冷淡。 “大半年。” “哦,难怪。” 陈夏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非常精美,都是皇家御用品。 “前辈如何称呼?这黄龙镇是怎么回事,我以前都没听说过。”陈夏询问。 干瘪老者冷然道:“你询问他人名字前,不该先自报家门吗?” “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姓甚名谁?” 陈夏嘿嘿笑了笑:“我不想说。” “喝,喝喝——”干瘪老者笑得干巴巴的。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陈夏愣了,按照习俗,主人端茶喝水,这是要送客了? 正困惑的时候,干瘪老者开口道:“老夫乃黄龙门的掌门,姓易,名江永。” 把茶杯放下,淡漠地说:“你似乎真的不知道黄龙镇,无奈,老夫只好自报姓名,让你好好了解一番。” “易前辈,你好。”陈夏拱手,依然不自报姓名,在无礼的范畴内给予最大的礼貌。 易江永哈哈大笑起来:“老弟,我们黄龙镇的规矩,就是绝对不问来的人是谁。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门派,我本来一点也不想知道。” 眼睛阴冷地瞪着陈夏。 “但既然是你先提的,我也回答你了,你就必须告诉我,你是谁。” 陈夏愣住了。 原来不必交换个人信息的? 那你又是请坐,又是请茶,几个意思? “切,不肯说?”易江永不屑地哼了声。 “进入厄土的人,不是魔道,就是被宗门驱逐出来的叛徒,要不就是自觉仙途无望,不惧沾染魔道的人。” “我本来就没想问你是谁,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该你说了。” 易江永不再瞪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分明带着点鄙夷。 话说得这么透,陈夏也不再隐瞒。 “我叫陈夏,门派嘛,不知怎么说,反正现在没有门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