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前辈,我回来了,可否现身一见?” 只见八卦盘上,渐渐闪出星星点点,汇聚成一个人影。 沈穹冷峻地看着他,似乎不大高兴。 “前辈,又见面了。”陈夏恭敬地行了个礼。 沈穹声音低沉地说:“你得到了那么多灵草,就该离开,为什么要进来?” “前辈不希望我来?” “你知道太多秘密,我不想见你。”沈穹说话倒是挺直接的。 陈夏哈哈大笑:“我知道的秘密,对你来讲,只是九牛一毛吧,我还真有许多话想问你。” “最好不要问。”沈穹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为什么?” “你知道得太多,我就不得不将你强行留下来。” 陈夏笑声顿消。 上次沈穹也想强行留他下来,被他破了阵法,逃出来。 但是,谁知道人家有没有更厉害的阵法呢?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场面十分尴尬。 沈穹投来深深的一瞥,仿佛看穿了灵魂,语气有点讶异:“你的修为提升了很多,是不是又有什么奇遇?” 陈夏巴不得沈穹问这个。 当即将自己在文山门挖出疑似殷云种植的地蛇,在大秦国景浩宗遗址,意外挖出黄焘的事,一五一十,细细说了一遍。 沈穹面无表情地听着,不问,不驳,不打断,甚至连头都不动一下。 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睁着,听得极其仔细。 这些正是陈夏想问的问题,沈穹一口回绝,结果又自己挑起了话题。 陈夏有意多次大声念出“殷云”二字。 一边察言观色,看沈穹的反应。 没想到,沈穹如一尊泥塑一样。 由于他本就不是活人,只是一缕执念,无法感知心跳脉搏呼吸,所以真就只能得到一个回应,那就是毫无反应。 一点反应都不给,就是最大的问题。 “前辈,我还是想问几个问题。”陈夏谨慎地开口。 沈穹目光锐利地看着他。 眼神不说冷冰冰,也是毫无温度。 陈夏先问了个简单的问题:“那些魔草地蛇,都是殷云种的吗?” 沈穹沉思了一下,冷淡地说:“厄土的魔草种子,并不只有白鹰会有。但若论骗人,没人比得过殷云。” 这两句话都不连着,十分费解。 然而陈夏却听明白了。 沈穹没有证实地蛇是殷云种植的,但也无法否定。 这跟陈夏自己的判断一样。 他也不指望这个死了千年的人能知道外面的事。 沈穹后面那句话,指的是黄焘。 殷云教黄焘瓮葬法,就是欺骗。 两件事必有联系。 “所以,殷云用了瓮葬法,同时欺骗黄焘,到处种植魔草,是打算留给自己用的,对吗?” 沈穹身上的光芒猛然收缩,随即瞬间爆发,越发锐利。 “你知道的挺多的!” 照样没有正面回答,但陈夏内心的怀疑被证实了。 殷云教黄焘瓮葬法,当然不是要助人为乐。 传给苏子义的葬法,大概也是差不多。 在许多地方提前埋下魔草种子,除了留着给自己吃,没有别的解释。 但地蛇没有被采收,很可能,殷云还没有回归。 或者回归了,但时间太短,实力不够,无法采收。 沈穹全都不肯正面回答,但其实已说了答案。 陈夏微微一笑,果决地说:“我猜,景浩宗掌门,是殷云留给自己未来的血丹。” 沈穹眉毛直竖,反问:“你这些年一直在调查殷云?” 陈夏这些年一直困在这里和那里,根本没有调查过。 全都是自己的血泪经验。 沈穹这么问,等于默认陈夏的问题都在点上。 “所以,会元宗也是。” “只是你们识破了他的诡计,所以他蹉跎了三千年,终于又忽悠到了景浩宗的掌门。” 陈夏把心里想了十几年,认为最靠谱的解释说出来。 沈穹没有说话。 眼神流露出愤恨,迷惘,陷入了回忆。 这副表情已说明一切。 果然如此,陈夏松了口气,这些谜团只有当事人才能回答。 当事人已经回答了。 陈夏说:“我若有机会找到殷云,一定把他宰了。你有什么建议吗?” 沈穹眼神大变,露出凶光,一种咬牙切齿的仇恨。 看得出来,他被殷云害得很惨。 他们都很惨。 被迫选择一种他们都不愿意的道路。 “我没有殷云的任何消息。”沈穹收敛愤怒,平静地说。 “你也不可能对付得了。” “殷云没有去采收魔草,是个好事,他应该遇到麻烦,或者改变了主意。” “他是非常聪明的人,你对他的了解,很肤浅。” 沈穹忽然话多起来。 陈夏趁机说:“前辈何不跟我说话殷云的事?” 沈穹没有兴趣。 冷哼道:“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从何说起?反正你打不过他。” 陈夏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