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不收着打,两个时辰之内就能将这支宁军杀的干干净净。”
“我担心的是我们的骑兵一不小心就把宁军直接给剿灭了,根本就等不到明天正午!”
“如果我们的勇士冲锋过去就把那些宁人都杀了,难道我还能怪我们的勇士吗?”
这些话,言犹在耳。
此时此刻答答部特勤聂瓦夺的名言,再次更新。
他回头看向紧追不舍的那支宁军骑兵,忍不住破口大骂:“追我干嘛啊!这么多人就追我一个干嘛啊!”
“他们有没有可能追过来是找我投降的?”
骑着马在他身边的中原人戊土泽大声提醒:“那个叶扶摇可能要抓特勤回去,中原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
聂瓦夺又回头看了看,追过来的宁军骑兵数量不多但锐不可当。
从他派出去围攻宁军营地的骑兵队伍之中杀穿出来后,笔直的朝着他这边冲过来。
“他怎么知道我是王!”
“特勤,你身边有大纛!”
“啊?扔了扔了!”
“特勤,那可是大纛啊!”
“扔了扔了,现在就扔了!”
于是,象征着主帅身份的大纛被丢弃了。
聂瓦夺回头看:“大纛都扔了,他们怎么还追着我不妨?”
戊土泽又提醒道:“特勤,你的金色披风太显眼了,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您是王。”
“啊?扔了扔了!”
聂瓦夺一边回应一边抽空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扔了。
戊土泽又提醒道:“特勤,可以让队伍分开走!”
聂瓦夺马上下令:“分成三队往三个方向突围,别他妈的都跟着我!”
他的亲兵营分成三队逃窜。
又过了一会儿,聂瓦夺回头看,却发现那个叫叶扶摇的宁军将军还是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吓得他脸色都白了。
“他怎么还追着我!”
戊土泽再次提醒:“特勤,你的金盔太过显眼!”
聂瓦夺伸手解开盔绳,把金盔摘下来就要扔了,可转念一想扔了不好,于是递给戊土泽:“给你戴上。”
“啊?”
戊土泽眼睛瞪的比鸡蛋还大:“给我?!”
聂瓦夺大声喊道:“我对你很好,金银财宝都没少给你,还给过你不少美女,给你什么你要什么,现在给你金盔你不要了?”
戊土泽苦着脸说道:“特勤,您扔了吧。”
聂瓦夺怒道:“我扔了他们也知道是我扔的,当然还是追着我不放,你现在戴上我的金盔往别处跑,只要你引走宁人,我给你黄金一万两!”
戊土泽:“十万两也没处花去啊,特勤你快扔了吧,我不要!”
聂瓦夺:“你不要我现在就杀了你!给我接住戴好!”
戊土泽一咬牙:“我去你妈的吧。”
拨马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聂瓦夺气的大喊大叫,下令亲兵将戊土泽射死。
聂瓦夺的亲兵朝着戊土泽那边乱箭谁过去,没多久,那寄希望于答答部帮他打回中原去的谋士,就被射落马下。
好在是那两箭都没有中要害,没有直接把他射死。
坏处是后边追着的宁军把他捡着了。
聂瓦夺把金盔递给一名亲兵,让那亲兵带着他的金盔往旁边跑,想起来刚才戊土泽的下场,那亲兵硬着头皮把金盔接过来。
“你去引开宁军!”
聂瓦夺大声喊道:“若你死了,我必会善待你的家人!”
那亲兵终究是和戊土泽不同,咬着牙将金盔戴上拨马往左边冲出,才跑出去没几步,就被宁军的箭射落。
聂瓦夺回头一看。
叶扶摇还是追着他不放。
“那个他妈的该死的宁人,你是只认准了我一个吗!”
聂瓦夺一边纵马一边大骂:“再追我,我.....我下次弄死你!”
骂是骂了,可叶扶摇对他就是不依不饶不离不弃。
就这样狂奔出去能有二十里,聂瓦夺眼看着叶扶摇已经追至近前,于是下令亲兵回去阻挡,还说谁杀了那宁人就赏黄金五万两。
那些亲兵纷纷拨马回去迎战,却被叶扶摇一枪一个挑了。
根本就没有人能接住一枪。
又五里,聂瓦夺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他那叫一个后悔。
如果下令进攻的时候他自己身边多留些兵力就好了,还至于被宁人追的如此狼狈不堪?
可他觉得也不能都怪他啊,他也没想到,被十几倍的敌人围攻之下,宁人居然还能有一支骑兵杀出来追着他不放。
此时就要被那宁军将军追至身后,聂瓦夺也是急了。
从战马一侧将挂着的弓摘下来,又从箭壶之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
作为草原最好战的部族特勤,他当然射术也极为精湛。
虽然最近这些年养尊处优疏于练功,可底子还在。
拉弓搭箭转身瞄准,一气呵成。
才拉开弓,就看到一只手伸过来,嗖的一声把他刚搭在弓弦上的箭抽出去了。
聂瓦夺大惊失色,想用手里的弓砸那家伙,那家伙一伸手,又把他的弓拿过去了。
聂瓦夺心脏都要跳出来,下意识将弯刀抽出来就要劈砍。
他抽刀。
那家伙一伸手把他的刀也拿过去了。
下一息。
那家伙一伸手把他也拿过去了。
叶扶摇抓了聂瓦夺的脖子,手掌捏在后颈处犹如捏了一只小鸡崽子似的。
将聂瓦夺从马背上提起来往自己身前一放,见聂瓦夺还在挣扎,叶扶摇一掌拍在聂瓦夺后脑,那家伙立刻就直了。
身子爬在叶扶摇的战马上,位于马鞍前边,原本这样趴着两头应该是耷拉的,结果他直了。
身子在马背上就跟跷跷板似的。
叶扶摇生擒敌军主将之后拨马而回。
白鹿骑校尉崔天德跟着他回去的半路,在马背上俯身一抓将刚才答答人抛在地上的大纛抓起来。
擒将夺纛!
还捡了个金盔。
带着聂瓦夺和敌人大纛回去的白鹿骑,威风凛凛的如同天兵下凡。
此时此刻,位于宁军营地西边的答答骑兵已经被彻底击溃。
北侧,南侧,东侧,这三面的答答人和其盟友还不知道聂瓦夺已经被擒,所以还在进攻。
叶扶摇下令手下亲兵校尉顾顺骑着马,用大纛挑着聂瓦夺的金盔绕圈。
没用多久,越来越多的答答人看到了他们的大纛和特勤的金盔在宁人手里,那一刻,他们感觉天都塌了。
失去了主将指挥,三个方向的敌军逐渐停下进攻。
他们后撤出去,试图打探清楚聂瓦夺是不是真的死了。
北侧那边的队伍不是答答部骑兵,而是答答部的盟友。
原本答答人还存了私心,把北侧定为主攻,他们很客气的把主攻这种死人多的事,交给了他们信赖的盟友。
结果还没有等到主攻呢,两翼的佯攻才开始,宁军就靠着排弩重弩这样的大杀器,把他们打穿了。
眼见着答答人已经不敢再打,盟友还打个屁。
于是北边的骑兵很快就向后撤了出去。
从白鹿屯田那边被叶无坷调过来的将军秦树桐大步到了叶扶摇近前,抬起手一指北侧:“叶将军,此时机会绝佳,若能分一支骑兵出去追击,敌人不敢迎战必会丢盔弃甲,我们能抢夺更多战马回来!”
叶扶摇道:“可行,但决不可恋战。”
秦树桐大声道:“我若贪恋军中追敌导致战败,你以军法斩我头颅!”
叶扶摇回身吩咐道:“把刚才缴获的战马都给秦将军!”
秦树桐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叶扶摇竟然如此慷慨果断。
带着他的队伍上马之后,秦树桐的手微微发颤着抚摸着身下战马的脖子。
“马,马啊!”
他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起来。
“兄弟们,咱们在营中训练的时候,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个人用一匹马训练,每个人还不能骑多久,马,比什么都金贵!”
“现在咱们有马了,一人一匹马!”
秦树桐大声喊着:“走!跟我抢马去!”
他麾下的这一营战兵嗷的一声,跟着他催马冲了出去。
他们在白鹿屯田大营的时候也有骑兵训练,马真的是太少了。
就如秦树桐所说,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个人轮用一匹马训练,为了保护马不受伤每个人也骑不了多一会儿。
为了训练好,他们自己制造了木马车,一辆车上放一个摇晃的木马,套着马鞍,士兵骑在上边,更多的士兵拉着车跑。
为了能练出更熟练的马术动作,他们甚至互相骑在肩膀上练习腰腿之力。
他们什么办法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过不练。
如今他们有马了,一人一匹马!
秦树桐的脸都是红的,红的像是大宁战旗一样。
这一营骑兵跟着他急追北侧的敌人,那边差不多还有七八千骑兵,被他们一千来人追着跑。
秦树桐下令就在后边用弓箭伤敌,能捡回去多少战马就捡回去多少。
这支草原骑兵已经没了斗志,也不知道身后到底有多少人追来,只管一股脑的逃命。
他们丢弃了大量的战马和伤员,狼狈撤走。
秦树桐眼看着那已经离开营地有二十里远,他也不敢继续追击。
下令士兵们收集战马,至于敌人的装备和伤员......这种二等品一会儿再说。
一千多人骑着一千多匹马,硬是牵着两千多匹马回来了。
回到营地,秦树桐大手一挥:“把缴获的战马都给白鹿骑!”
叶扶摇道:“这些缴获都是秦将军带兵得来的,不能归白鹿骑。”
秦树桐大笑道:“你把你缴获的战马给了我,我把我缴获的给了你,咱们谁也不欠谁,至于我缴获的比你刚才缴获的多这种事,哈哈哈哈哈......以后你再想办法超越我啊,反正这次你是不行了。”
叶扶摇道:“此战尚未结束,秦将军怕是言之过早。”
秦树桐道:“接下来缴获多少咱们各凭本事,不过这次你说什么也不可能比我多了。”
说着话哈哈大笑着离开。
“看他那嘚瑟样!”
白鹿骑校尉崔天德大声说道:“兄弟们!一会儿出去缴获个三千五千的战马,咱们给他们送过去,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实力!”
白鹿骑的士兵们敲打着胸甲请战。
叶扶摇笑了笑,朝着秦树桐大喊:“不如现在比试一下,你带兵往南突进,我带兵往东突进,且看谁缴获更多!”
秦树桐:“谁输了谁学狗叫!”
一个时辰之后,大获全胜!
已经无心再战的答答部骑兵被两支宁军骑兵追的狼狈逃窜,丢下了大批的军械物资以及宁军最喜欢的宝贝......战马。
大战之后,叶扶摇带着的这支运粮队,以总计四千八百人的兵力,击溃数万敌军的围攻。
大宁利器是取胜关键之一,大宁战兵精锐是取胜关键之一,而敌人在主将被擒之后就彻底乱了,亦是取胜关键之一。
而这些关键,何处能少了叶扶摇?
两支骑兵回来后各自清点,叶扶摇带回来战马三千二百六十六匹,秦树桐的队伍带回来战马三千二百三十二匹。
叶扶摇微笑道:“侥幸小胜。”
秦树桐:“哼!”
他看向叶扶摇:“我输得起!”
然后。
“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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