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1)

明明有那么多视线落在他身上,但卫渡影就是能第一时间分辨出来。

只有被她全心全意注视着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怦然心动。

卫渡影握着斧柄的手发紧,心脏被无形的手高高拽起,莫名的期待如催生的藤蔓攀延而上。

就在藤蔓即将开出稚嫩的小花的时候,一道黑影挡在了他面前。

“抱……抱歉打扰你了,请问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如果可以的话,我和另外两个人可以和你一起吗?”陌生的声音礼貌,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小花瞬间枯萎。

卫渡影眉心用力蹙其,凶相毕露。

小黑顿时吓得一个哆嗦。

卫渡影看都没看他:“你往旁边让一让。”

小黑不明所以,但还是非常听话地往旁边挪了三大步!

藤蔓的枝条再次迎风轻晃。

然而姜以芽已经移开了视线,转而和身边室友说起了话。

藤蔓耷拉下来,藤蔓瞬间枯萎,藤蔓变成了一地尘埃。

站在旁边的小黑只感觉那么一瞬间,所有光都从卫渡影身上消失了。

他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但这又好像是他的错觉。

卫渡影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沉默、寡言、如同一潭死水:“你刚刚说了什么?”

小黑磕磕绊绊又问了一遍。

“现在还不确定,等知道会告诉你。”意料之外的,卫渡影认真思考后回答了他的问题。

很真诚,不是打发人的托词。

小黑立刻点头:“好的好的!我叫……”

小黑很激动地报上自己的名字,丝毫没注意到他这句话的问题。

每个人的目的地都不同,是非常主观的决定,但卫渡影用的却是“知道”,就好像他的去留全凭别人做主。

有了小黑的成功例子在前,其他人再也按耐不住。

人都是慕强的。

没一会儿,卫渡影身边就围了一大群人。

他成了当之无愧的焦点,但他对此好像并不习惯。

应付了一段时间后,他借口有事离开了。

不过他的确需要洗一下自己,将手上脸上的血迹洗掉。

就在卫渡影离开后没多久,关勇山带着几个人跟了上去。

他们将男厕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麻烦让让。”洗干净的卫渡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关勇山笑着从几人身后走出来:“渡影啊,别说山哥没有罩着你!只要你点头,就能跟着兄弟几个过好日子。”

卫渡影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亮眼,哪怕关勇山不愿意,但也不得不承认他非常需要卫渡影的加入。

“不用。”卫渡影拒绝的干脆,连犹豫都没有。

这和打关勇山的脸有什么区别?

“小子……我劝你想好了再回答,别不知好歹。”关勇山脸上浮夸的笑意一秒狰狞。

卫渡影灰蒙蒙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阴翳与烦躁,低低咳嗽了一声:“要打架吗?”

关勇山懵了一瞬,然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绝世大笑话,用力拍着身边几人的肩膀:“哈哈哈你们听到了吗?这小子问了一个天大的蠢问题哈哈哈哈……既然这样,那就满足他,把他的腿给我打折!”

断了腿,在末世还能有什么价值呢?

双方一言不合就动起了手。

关勇山仗着人多,自以为掌握了绝对的控制权,然而没一会儿他们就尝到了败北的滋味。

“草他娘的……这小子打架根本不要命啊!”

又一个人砸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

这分明是卫渡影一个人围殴他们所有人啊!

眼看着再继续下去就是送上去白给卫渡影揍,其他几人都想跑了。

只有关勇山却还跟头倔驴似的不肯认输。

其中一人想到什么,立刻将关勇山死死拉住,凑近他耳边小声嘀咕起来:“山哥,这小子离死不远了。你还记不记得……赵扈之前和他现在一模一样,发低烧,时不时咳嗽一下,眼睛里有血丝。”

关勇山这么一听,稍稍冷静了下来。

“哥,咱没必要现在和短命鬼争个高下,到时候多的是人想要他的命。”

关勇山被说动,当即丢下狠话,带着人跑了。

几人逃跑的背影格外狼狈。

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拐角处,卫渡影才按耐不住地弯下腰,捂住嘴猛地咳嗽起来。

大概过了十几秒,咳嗽声才停下。

佝偻下脊背的少年慢慢扶着墙壁直起身,突然墙上的影子晃了晃,直直朝下栽倒!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更为娇小的影子从另一边冲了出来,和高瘦的影子撞了个满怀。

“卫渡影?”姜以芽艰难地支撑着他整个人的重量,控制不住地向后仰,“我我我……我扶你去休息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完全没有照顾人的经验。

其实在他们打架之前她就在女厕了。

本想趁着有水,把脏袜子洗了,谁知还听到不该听的。

姜以芽不敢出去,只好等外面没动静了才挪到门口探头探脑。

谁料就看到他好像要昏过去了!

卫渡影恍惚的意识陡然清明:“我咳咳咳咳咳……”

只是才开口,就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

姜以芽顾不上争先恐后涌入体内的各种纷杂的味道,抬手在他背上轻拍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几秒后,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卫渡影感觉这一刻自己的身体敏感又僵硬,他能感觉到少女因力竭而发颤的单薄肩膀,却怎么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墙壁上糅杂成一团、如同危楼倾倒的黑色影子慢慢直立,向上拉长。

但这一变化并没能让两团影子分开,反而融合得更加紧密。

就像是两棵相互依存、缠绕而生的树,更高更大的那棵树看似是两者的支撑,可没人知道它的树干是空心的,是它依附小的那棵树而生。

“一会就好。”卫渡影对自己说。

“哦,好。”姜以芽懵懵地应了一声,奇怪两人的姿势怎么就变成自己整个靠在对方怀里了。

还不等她想明白,就被推开了。

“我没事,不用管我。”卫渡影低头避开了姜以芽探究的目光,“你该走了。”

这话落到姜以芽耳朵里却不是这么个意思。

年糕闹脾气的时候也会用屁股对着她,可是一对耳朵永远支棱着,听她是不是真的狠心走了。

姜以芽咬了下唇,鼓起勇气朝他走近一步:“可是你好像……”

“我没事!”卫渡影目光锐利地看过来,阴影中他的瞳仁黑如浓墨,好像要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突变的态度让姜以芽身体猛地一颤,迈出去的脚步就这么僵在原地。

她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被彻底吓到了,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就转身跑了出去。

走廊里再次恢复安静。

卫渡影挺直的脊背再次慢慢塌下。

关勇山他们以为自己说的小声,却不知道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贪心,给姜以芽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姜以芽回来后就想起自己洗到一半的袜子还在女厕,但她不敢回去。

磨磨蹭蹭许久,直到好几个女生结伴一起去厕所,她才拉着室友急急跟了上去。

推开女厕的门。

走在最前面的女生“嘿”了一声:“那是谁的袜子?”

姜以芽抬头看过去,她的两只袜子挂着水池正上方,被洗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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