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是一个梦。” “那,这是美梦,还是噩梦?” “亲爱的,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从梦中醒来。” —————— 宇宙很大。 自开拓的阿基维利驾驶星穹列车联通诸界,在星海间铺下银轨,让一个又一个世界彼此相连,留下关于宇宙和探索的传奇——勇敢而好奇的人们被精彩的冒险故事吸引,纷纷追随开拓之神的足迹,加入探索银河的旅途。 宇宙因此变得广阔。 只是,如今开拓已然了无踪迹,星穹列车在开拓星神离开后勉力支撑,却再也不复当年盛况。 但是开拓的意志,开拓留给这个宇宙的物质和精神财富却一直被人们所崇敬,哪怕现状再艰难,依旧有很多人将无名客当做最高的荣耀,毕生所追寻的梦想。 白珩就是一位无名客。 所以,当楚东发现自己在梦境里上了星穹列车,还是阿基维利亲自邀请,他迅速遗忘了刚刚列车创墙,掳人,开拓星神自称欢愉令使等等细思大病的操作,而是激动地表示:“太棒了!” 他转头向景元输出自己的激动:“我们登上了星穹列车,这可是星穹列车!” “所以呢。” 景元十分冷漠,抱臂面对车窗,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展现地淋漓尽致。 “我不记得你崇拜无名客啊。” 鉴于开拓星神还在,他的话语委婉了不少。 毕竟当着星神本神,哪怕是梦里的幻影,说出不信仰祂时也蛮有压力的。 虽然他也没表现地多尊重两位星神。 毕竟这两位纯粹梦境产物已经在刚刚把他对星神的敬畏和滤镜全部打成渣渣了。 (咦,你怎么知道祂们是纯粹的梦?) (景元:常乐天君不久前才被制裁,我相信太一的能力,在短时间内,祂绝对无法出现。哪怕是个梦。) 楚东悄声道:“你都崇拜巡海游侠,我不能崇拜无名客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别说,换作以前,他根本不会对自己不能全盘掌握的东西有一丁点放松。 他知道仙舟的一切,风土人情,习俗往来,建筑民生,洞天陈设,哪怕一根柱子的损伤都在他脑内文件夹有所备份。 他在仙舟十分放松,因为一切在他眼里都是透明的,小小的意料之外也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罢了,反正一切尽在掌握。 或许是幼年带来的后遗症,又或许是天生这样掌控欲强到可怕。 不然只凭调解民生,化外民的好评如潮就能在地衡司一路高歌,梦也不是这么做的。 用景元的话来说就是:“该死的强迫症!” 没救了。 他甚至不愿意离开罗浮前往曜青。 但是在前几天的鳞渊境昏迷再醒来后,他全身上下莫名多出一股冲动。 渴望变化,渴望未知,渴望趣味,渴望一切不在自己手中上演的剧目。 他的好奇心与行动力一下子n+1。 一切习以为常的事物都变得更加有趣了。 或许,这才是欢愉真正的含义。 他在短短几天里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又或许,现在才是真正的自己。 这副陌生的姿态,那些遥远的孤独与寂寞,绝望与痛苦,那些纠葛,那些遥远的过去与未来…… 楚东并不是一无所觉。 智识命途很神奇对吧。 但他也不差啊。 常年在地衡司和家长里短打交道,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他当年也是个与景元齐名的学霸来着。 他伸出手,轻轻勾住景元的手指,道:“好不容易能痛快玩一场,醒了我还得继续去做社畜,你还得在校场上挥汗如雨,在宿舍奋笔疾书,眼下就好好玩。” “我当然最喜欢你啦,巡海游侠也很帅。” 我当然最喜欢你。 你是我的锚点,是我这一百八十年来的人生所获得最珍贵的宝物。 是我身为“人”的意义。 景元傲娇地瞥了他一眼,勉为其难点头。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一旁津津有味观看大戏的开拓星神十分热情道:“请坐好,列车要跃迁了!” “我们要前往一个美丽的世界。” 祂身边的欢愉充当起了完美的捧哏,欢呼撒花:“美丽的世界——” “哪里有龙之大,一锅炖不下的冷面小青龙,让乘客体验亲自动手烹饪的乐趣。” “烹饪小青龙——” “还有牺牲自己也要给予弱者庇护,把美梦播撒至宇宙每一个角落的圣人小鸟。” “圣人小鸟——” “最后,是沉溺于美梦中的终极考验……” 祂声音突然几分温柔,轻声道:“生命因何而沉睡。” 祂转过身,明明知道祂容貌非常帅气,却只能留存住这个印象,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模糊的。 祂道:“宇宙终极的答案名为阿基维利,开拓的创新进取,也带来了殖民、虫灾、战争。秩序镇压诸恶,但是也固化阶级、安排兴亡、操控命运。” “你选择什么呢?” “一切殊途同归,最终,我们都将醒来。最终,我们都将重逢。” “但不要急,我有足够的时间来等你。” 祂轻轻笑了起来。 现在倒不像那个欢脱的欢愉令使了。 那双眼眸中,有熟悉的神采一闪而逝。 “对了,你们要有机会遇见帕姆,麻烦替我送一个列车锅给他。” 说完这句话,在两人懵逼的目光中,车厢又一次刷地打开,欢愉与开拓同时抬起腿,然后扑通一声,两人被踹下列车。 “啊???” 有时候人的思维根本追不上你们这些稀奇古怪的神。 列车跃迁就是这么跃的吗? 把乘客踹下去,达成换地图的目标,星穹列车在寰宇行驶这么多年,至今无一人伤亡真是万幸啊! 被狠狠抛弃的楚东望着星穹列车的车尾气,他们两人就这样被列车抛弃,就断了所有退路,幽幽道:“我现在不喜欢无名客了。” 被压在身下的景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也不知道白珩姐是不是这么下车的。” 他推了推身上的楚东:“快起来,你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