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的星神,太一。” “也是我们的主尊,东皇陛下。” 雍容华贵,浑身环佩叮当作响的矜贵男人长发飘飘,眉间一点水滴状的花纹隐约闪耀着粼粼波光。 他气质出尘,俊美绝伦,层层叠叠的华贵礼服穿在他身上并不显得臃肿,层层叠叠的轻纱轻扬,格外地仙气飘飘。 远远望去,似姑射仙,昆仑神。 唯独不似人。 作为九歌天庭的门面担当,河伯的颜值气质十分抗打,那高高在上的神君范也让大多数人不敢亵渎,这也是九歌天庭在这个宇宙中的形象。 亲切的有求必应之外,是高高在上,如神如圣。 和根据信仰,利益汇聚起来的公司不同,与血缘文化而包裹的仙舟也不同,九歌天庭与其说是一个文明,一个种族,最初更类似于由信仰与梦想汇聚起来的宗教。 在岁月更迭下,一步步发展而出的文明体量并不庞大,却已然是整个宇宙都闻名遐迩的大势力。 天外合唱班在九歌天庭中井然有序地歌唱着秩序的歌声,无时无刻的赞颂声对一位星神而言不值一提,但是这样无望而渺小的坚持,却从古至今地延续下来,直至今日,依旧在九歌天庭传唱。 东君允诺了这一切。 他们的神明,东皇陛下。 赐予他令使力量的神明,九歌天庭真正的信仰。 这是一位在整个宇宙都隐匿踪迹的星神,若非有令使存世,大多数人都以为祂已经悄无声息陨落,但即使是河伯,这位秩序的令使,也从未见过东皇太一,甚至从未得到太一一瞬的注视。 他静静站在将军府的走廊上,身侧仿佛荡漾起水波,他置身其中,仿佛一滴水融入海洋,仿佛与整个空间融为一体。 阳光透过他的身影映照在地上,微风吹拂,掀起他的袍角,仿佛一只翩飞的蛱蝶,他就这样处于物质与非物质之间,静静地看着院内一黑一白两位青年的身影。 他们肆意交谈着这个年纪的孩子感兴趣的话题,高高兴兴约好出门去工造司,临走时,黑发青年眉头微蹙,似是不经意间会审,视线扫过走廊下,他所站立的地方。 那一瞬间,他们四目相对,陌生与熟悉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同时涌上心头,两人同时愣在原地。 直到一片落叶被清风卷起,似枯叶之蝶,打着旋施施然落在他脚边,打破了这种无言的氛围,黑发青年才猛地从出神状态惊醒,随即移开目光。 令使的耳力让他清楚地白发青年低声问他:“怎么了?” 楚东沉默片刻,摇摇头:“没什么,是我多心了。” 总感觉,有谁在看着我。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出将军府,只是楚东走着走着,还是忍不住使劲抓了下景元的胳膊,往他身边缩了缩。 对方惊奇道:“你怎么跟当初咱们去绥园探险一样害怕,现在可是大白天。” 楚东干笑两声,不答,只是手上攥地更紧。 景元无奈:“这里是将军府,滕骁将军可是当年一刀把大岁阳燎原劈成数百份的大英雄,整个罗浮都不会有比将军府更安全的地方了,你在怕什么啊。” “我不怕,就是想拉着你走而已。” 楚东嘴硬道。 他紧紧攥着景元的胳膊,亦步亦趋地靠在他身边,比他还略微高些的男人硬生生走出小鸟依人状。 景元无奈。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他们就这样别别扭扭地走出将军府,迎来一众同僚骁卫怪异的目光,但楚东就是死不撒手,还偏要强做淡定模样,仿佛他们俩人这样贴着走路就是天经地义,其余人见识短浅才会大惊小怪。 而他们身后,站在走廊上的河伯目光穿过罗浮上的种种建造,始终未能移开楚东身侧。 良久,他才轻轻叹息一声。 那浅浅的一声叹息随着他的目光消散在风里,无人知晓。 东皇太一。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 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 瑶席兮玉瑱, 盍将把兮琼芳。 蕙肴蒸兮兰藉,奠桂酒兮椒浆。 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 陈竽瑟兮浩倡。 灵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满堂。 五音纷兮繁会, 君欣欣兮乐康。 ……… 景元是个在外人看来,在工作练武上都懒懒散散,深得摸鱼精髓,日常里狡黠而活泼的少年。 但其实,再也没有人比楚东更明白了。 他从小就比学宫中的任何人都要努力。 他是那种在班上看似潇潇洒洒,每天在课堂和老师斗智斗勇不听课,课下应付完作业就打游戏踢球,一天到晚心里只有玩,身体健康但成绩中不溜的学生。 但其实,他是那种在班上看似不努力也不在意,课上努力听讲,夜里通宵复习,考试前无所谓地说反正及格就行,但成绩发下来永远第一的学神。 他惯用懒散的外表把一切汗水与压力都掩盖地完美无缺,面上永远风轻云淡,潇洒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