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多的医院特别安静,安雨一个人在急诊室门口坐了半个多小时严烈才带着一个医生一起走过来。 “小雨。”严烈走近叫了声紧了紧手指再次开口,“可能问不到什么了。” “她已经?”安雨心咯噔一下慢慢下沉。 “那倒没有。”严烈赶紧摇头看了旁边医生一眼。 “哦,是这样的。”医生接话,“那病人送过来时就已经快不行了,我们尽力抢救也就只能多维持几个小时。” 看了看手表继续开口,“估计应该要不了多久了。” “那我能去见见她吗?”安雨不想放弃,只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医生点头,“行,走吧!” 同样是县医院,比起自己之前住的那个这个明显不如,整个医院也才不到十间病房,而且大多还都是空的,更没有什么重症室。 医生站在门口拉开灯泡开关,“这间,你们进去吧!” 十多瓦的灯泡昏黄暗淡,但还是让两人看清楚了病床上的人。 四十多岁的妇女脸色灰败,手上还挂着点滴,就算是流速已经开到最大,但点滴滴落的速度还是很慢。 原来人接近死亡时,血液是慢慢停止流动的。 “医生,她~~~~” 突然,安雨激动指着病人转头看向医生。 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光亮刺激到了病床上的人,在灯亮了几秒后,病床上的人眼皮竟然抖动几下慢慢睁开了。 医生几步上前查看一番,转身摇头,“回光返照吧!” 安雨不清楚是不是回光返照,只知道床上病人此时的眼神特别清醒正常。 “你,你认识我吗?” 安雨慢慢挪近床头声音不大。 短暂反应过后病床上人似乎才听见声音,眼珠子动了动看向安雨,几秒后病床人才用力地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你~~~看我,我~~~” 看到女人的反应,安雨激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终于,终于有人可以给自己一个身份了。 “她家是哪里的?” 见到女人可以说话,严烈上前着急开口问出重点。 这种情况他并不少见,很清楚,这人很可能下一秒就无法开口说话。 看到那身军装女人身体瑟缩了下,张了张干涩的唇,眼里露出了迷茫,半天后才又慢慢费力吐出几个字。 “黄~~~黄哈~~~~” 此时,就连医生都放慢了呼吸凝神仔细分辨着女人嘴里吐出的字眼。 可在说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后女人就再没了反应,安雨还想再问,医生看出不对。 “不用再问了。” 这时安雨也已经发现,女人的眼皮已经很久没有眨动一下了。 刹那间,无力感从心头蔓延至全身。 “也不是没有收获。” 返程路上,严烈看了眼后视镜里失魂落魄的安雨温声安慰。 “她刚才不是说了几个字,地名中带黄字的应该不多,我回去整理一下这些地方,再找人挨个问问哪些地方有失踪人口,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 比起刚才这会安雨已经冷静了很多,觉得严烈的说法虽然可行,但难度太大。 原身是刚下火车在火车站被骗走的,那么这个搜索范围就很大了,而且就一个含糊的黄字,如果是听错了,那么不管付出多少也只是徒劳。 这个公安系统没联网的年代,报警后可能也就接警的那个派出所知道有人失踪这事。 “不用了,太麻烦了,像我这种情况,可以在公安局重新登记一个身份吗?” 安雨坐在后排,通过后视镜看向前面开车的男人问道。 男人面上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可以。” 安雨欣喜,眼睛里都多了几分光彩,激动确认道。 “真的吗,那是直接去公安局吗,还是先要去医院开个什么证明?” “可以是可以,不过~~~~~” 严烈面上却没有一点高兴之色,心脏一揪一揪不舒服,语调喑哑。 不过那样我的结婚报告是不会通过的,但出口的话却是。 “你不想尽快找到你的家人了?” “也不是。”安雨摇头又点头,“以后要是想起了我自然会回去。” 那些人贩子能证明自己确实是被拐的,医院也能证明自己是因为头上的伤才导致的失忆。 现在最后一个知道原主身份的人也没了。 比起之前规划的去别人家当女儿,反而是重新弄个身份更好些。 心中的雾霾散去,安雨只觉得浑身轻松,现在再看什么都没有那种做贼心虚的心情了。 “严烈你怎么了?” 在心里规划好自己的事情,这才发现驾驶座上的男人情绪有点不对劲。 闻言严烈宠溺看了眼后视镜,“在想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叫我小雨啊!”说完故作思考后又开口,“不过重新弄个身份还得有个姓,你帮我想一个。” 严烈好笑,“姓什么还能随便想啊!” 意料之中,安雨其实并不是想让严烈帮自己想一个,只是挑起这个话题。 “那我~~~” “那你跟我姓吧,你可是我从山上给救下来的,也算是你的再生父母了。” 安雨的话刚到嘴边就被严烈给抢了过去。 听完严烈的话安雨整张脸都黑了。 男人怎么能这么善变呢,明明之前还想追自己,这会就想当自己爸爸了。 “那我是不是得叫你干爹?”